帝俊沒有開口求情，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季嵐，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
仿佛在說：抱歉，將你牽扯進我這萬劫不複的罪孽之中。
轟！！！
審判之劍，距離帝俊的頭頂，已不足三尺！
恐怖的威壓，讓整個法場空間都開始扭曲、顫抖！
季嵐的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知道，姬長空說得或許沒錯。
人道不容。
這份罪孽，是帝俊永遠無法洗刷的烙印。
跟著他，或許跟著他，或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
或許，天帝計劃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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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萬亡魂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尖刺，紮在他的心頭。
沒有人有資格替他們原諒。
他季嵐不能。
姬長空不能。
甚至連這人道本身，也不能！
罪，就是罪。
血，就是血。
但……
季嵐猛地抬起頭！
石綠色的眼眸中，掙紮與痛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看向那被鎖鏈捆縛，即將麵臨審判的身影。
那是他的英靈！
是那個在他弱小時，一路指引，亦師亦友的鳥先生！
是那個即使背負萬古罵名，也要逆轉時墟，為這青銅紀元搏一線生機的帝俊！
對，帝俊有罪！罪無可赦！
那又如何？！
如果所謂的拯救，需要將夥伴推出去獨自承擔罪罰。
如果所謂的延續，需要拋棄曾經並肩作戰的信念。
那這樣的拯救，這樣的延續，他季嵐……不屑！
“沒有人可以替他們原諒……”
季嵐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但，我們可以背負！”
他猛地踏前一步！
這一步，仿佛跨越了時空的距離，直接站在了帝俊的身旁！
他抬起頭，直麵那即將斬落的審判之劍！
直麵那無窮無儘的人道怒火！
直麵那百萬亡魂無聲的控訴！
“這份罪孽，這份業力！”
“我，季嵐！”
“與我的英靈，帝俊！”
“一起背負！”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死寂的人道法場！
姬長空的瞳孔，猛地一縮！
莎士比亞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就連被鎖鏈捆縛的帝俊，也愕然地看向身邊這個並不算高大的身影！
季嵐沒有看他們。
他隻是舉起了手中的八苦鬼鋸！
錚——！
玄青色的劍身之上，墨綠色的梵淨幽火，熊熊燃燒！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熾烈！
二十四道節氣符文，環繞周身，光芒大放！
勾連天地時序之力！
他將劍鋒，遙遙指向那柄毀天滅地的審判之劍！
“來吧！”
“人道審判！”
“想要抹殺我的英靈，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戰意！決絕！
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一刻，他不再是旁觀者，不再是“同案犯”。
他選擇，與帝俊一起，成為這審判的目標！
轟隆隆隆——！！！
審判之劍，似乎被季嵐的挑釁徹底激怒！
下墜的速度，再次暴增！
無儘的雷光，凝聚成毀滅的洪流，轟然落下！
目標，正是並肩而立的季嵐與帝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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