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奇怪嗎？……”
聽到張順完成任務的稟報聲，白昭撐膝起身。
抬腿走向門外，他語氣幽幽說道：
“畢竟你說過——如果澹台明不把本世子的妻子澹台玉璿交給你，那就彆怪你這做叔叔的翻臉不認人了……”
轟——
「妻子澹台玉璿」，這幾個令許半城感到無比陌生的字眼，如雷霆般在他心頭炸響。
瞳孔驟然放大。
醍醐灌頂！
他此刻總算知道白昭為什麼要殺許麟嘉了。
——這是奪妻之恨呐！
當然，許半城不單單隻是想到了這個。
一通百通，他心中太多的疑惑，都在此時得到了解答。
比如，白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再比如，尉屠岐為什麼下場如此淒慘……等等諸如此類。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澹台玉璿竟是你的女人！老夫全都明白了……”
許半城恍然大悟的盯著白昭的背影，語氣複雜。
“嗯~”
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白昭背對著許半城點了點頭。
隨後，他深吸一口冰涼但清新的空氣，語氣中難得帶了一絲同情的再次開口道：
“你是聰明人。
既然本世子如今已經點出了你的倚仗，且讓你知道了這麼多秘密，那你就應該明白自己的下場了。
念在你終究是因為死了孫子，且被孫子蒙蔽了的份上……好吧，你這乖孫子……有爺爺他是真坑啊……”
說到這裡，白昭也是唏噓不已。
旋即，他斜睨著許半城那越發陰沉的臉色下，偏頭輕聲對他下了最後判決：
“許半城，你自裁吧，這是本世子能給你的最體麵的死法。”
他已經看出了——這許半城是妥妥的被親孫子坑麻了，啥啥都不知道……
所以這是白昭難得的仁慈。
放過他是不可能的。
但他許半城可以選擇犧牲自己一個，換來保全許家全家。
這話白昭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相信這老狐狸能聽懂……
然而很可惜的是——
這人活的越久，就越是惜命。
所以，許半城沒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僅憑你隨口胡謅幾句話就想要老夫自裁？白昭，你做夢呢？！”
掙紮著站起身來，許半城一張老臉上滿是不服。
“你覺得本世子是在詐你？”
白昭有些啞然。
“不然呢？白昭，老夫才不會上你的惡當！”
許半城一臉篤定，或者說他是在自欺欺人，不願接受現實。
這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他半個時辰前還做著皇帝美夢，而今卻被突然告知皇帝夢碎了，自己也要靠自裁來保全家族……
落差太大了！
但他不能接受是一回事，如何度過眼下死劫，卻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
“小子，老夫警告你！
——邊軍不到，你殺我就是擅殺功臣！
你若是還想要你那女人坐穩皇位，那你就殺不得老夫！”
這老東西用自己的邏輯努力爭取著一線生機。
該說不說的，這老賊確實夠聰明。
當然，也有可能是生死危機之下，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大腦進入超頻模式了。
但不論是那種情況，他確實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其中關竅所在。
不過，這對白昭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彆。
無非是早些晚些罷了。
“唉…隨你吧。”
微微搖了搖頭，白昭輕歎一聲，不願再和他多費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