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昭看出了裴淵麟的口不對心,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一個人的性格,是由他的經曆,生活環境,所接受的教育,等等複雜因素加在一起養成的。
所以……
這八成是被養廢了的溫室花朵,不是而今他口頭上輕飄飄的一番話就能輕易掰正的。
況且白昭也沒有那個義務和心力去幫乾皇教孩子。
他自己都還有一大堆事情沒處理完呢。
這並不是白昭重色輕友,隻管自己的女人,不管裴淵麟。
裴淵麟是朋友,但也隻是朋友。
遠近親疏,他一向拎得很清。
平時兩人打打鬨鬨可以,但他若是使用強硬手段去逼迫這小子成長……
白昭相信,他最終得到的結果隻會是費力不討好。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他很有可能會和裴淵麟反目成仇!
這不是他杞人憂天,誇大其詞。
試問:
當他親手將一片意欲做閒雲野鶴的乾淨雪花,培養成一位冷血帝王後……
那位帝王會不會上岸第一劍,就先斬他這個「惡人師傅」呢?
畢竟一個人改變本性的過程…肯定是充滿痛苦的!
再有,拋開這些主觀因素不談,就從客觀而言。
不論誰做皇帝,他白家隻要有兵權在手,那就問題不大。
既如此,白昭乾嘛非要跟腦子抽了似的去管帝王家的事呢?
那不是他身為一名臣子該摻和的~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他隻顧好自家人逍遙自在就行了……
微微搖了搖頭,白昭再次拍了拍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裴淵麟肩膀,
“言儘於此,你怎麼想,我管不著,好自為之吧~”
輕歎著說完這番話,他突然閃身竄進了已經集結起來的城防衛兵隊伍中。
然後……
“尊敬的伐瑟摩納將軍閣下,您說樓蘭王金印丟失了?那這樣的話,豈不是說人人都有機會成為樓蘭王了?”
躲在隊伍中的白昭弓著腰,夾著嗓子用地道的梵語尖聲高喊道。
——既然要去樓蘭王庭搞事情,那他怎麼可能不事先學習一下當地語言呢?
至於白昭之前和樓蘭王的對話……額……那隻是閒得無聊逗他玩罷了。
而白昭現如今這番舉動嘛,則正是他折返回來的目的。
泥城防衛軍的主將名叫伐瑟摩納。
也就是現在站在隊伍頭前,嚴令眾人交出樓蘭王金印的男人。
按照白昭手頭掌握的情報上來看——此人野心勃勃,絕非善類!
當然,這點他可以清楚的從伐瑟摩納此刻那雙滿是貪婪的細長藍眸中,得到印證。
不過這樣才好!
因為,這個伐瑟摩納正是白昭為剩下的樓蘭王子們精心挑選的敵人。
此人手裡有兩萬樓蘭精銳,足夠強大!
並且又在事發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王庭。
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此刻的伐瑟摩納全都具備。
再加上如今白昭的這一番刻意煽動……
此人必反!
而這時候,就體現出白昭順走樓蘭王金印一舉的高妙之處了。
這金印就相當於傳國玉璽!
而沒有金印,則名不正言不順。
如此一來,
雖然伐瑟摩納是因為金印丟失而起的反心。
但沒有金印在手的他,必將被諸多帶兵在外的樓蘭王子共討之。
這很正常。
伐瑟摩納本因為獻母給樓蘭王有功,才被賞賜看城門的,結果現在居然想當王?
樓蘭王子們當然不會答應!
這不答應……那可不就得大打出手嗎?
“嘿嘿……”
躲在隊伍中,白昭看著陷入沉默中的伐瑟摩納,不禁掩嘴偷笑。
旋即他注意到這家夥那雙細長藍眸正在止不住的快速眨動,
「這家夥已經起歪心思了……但還在掙紮……嗯,得加把火!」
心有定計,白昭當即換了個聲線高呼道:
“剛才是在說話?
什麼人人都有機會,胡說八道!
俺看呐,這王位就該伐瑟摩納大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