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畫鳶率領的那隊甲士收起刀兵後,薑無雙並未急著回答左禦史,而是先轉頭看向了薑伯賢。
“在此之前,本宮先來說說你為何不配坐這把椅子……”
薑無雙指了指高台上那張鎏金龍椅,抬起腳步走向薑伯賢。
“不說旁的。”
“半月之前,定南關傳來你二皇兄遭奸人所害的消息,無論消息真假,你是怎麼做的?”
不待薑伯賢回答,她便肅聲斥責道:
“你掩埋真相,牟取利益,罔顧兄長性命聲譽,是為自私冷血!”
“你無須說什麼戰火一起,勞民傷財!”
“一味的軟弱退讓,隻會讓那些豺狼覺得你更為可欺!”
“正所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你換取了利益,卻丟了氣節,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所以,你不但自私,還蠢!”
“再說今日,就說方才!”
話到此處,把老弟當狗訓的薑無雙抬手指向一旁看戲的秦鬆,眯起眸子冷聲道:
“方才這位秦相爺動輒以大乾將士的家眷做籌碼,逼迫他們就範,何其荒唐?!”
“而你……又是怎麼做的?”
依舊是不給薑伯賢開口辯解的機會,薑無雙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咄咄逼人!
“你冷眼旁觀,無動於衷!是愛惜羽毛,還是為了坐當漁翁?亦或是……”
“你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薑伯賢,你可知此舉會寒了這些為大乾流過血的將軍們的心?”
“你要讓他們流血又流淚嗎?”
“還有,大乾何時姓了秦?是你做皇帝,還是他秦鬆?如此軟弱,任由權臣把控,你哪有一點帝王之象?!”
“自私、冷血、愚蠢、欺軟怕硬……你這種人,本宮說你不配為君,何錯之有?”
薑無雙這番訓斥,可謂毫不顧及姐弟之情,直接把薑伯賢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怎奈何她說的這兩件事,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根本容不得薑伯賢抵賴。
所以……
朝臣們安靜了下來。
當一件事一旦牽涉到自身利益,他們就會真正開始認真思考衡量。
薑伯賢如此冷血之人若為君,必是暴君!
那麼,他們日後應當如何自處?
而那些武將們想的就更簡單了。
為大乾征戰沙場,馬革裹屍,他們不怕,但他們不能容忍有人動他們的妻兒!
薑無雙為他們鳴不平的話,深深引動了這些武將的共鳴。
一時間,不少人都虎目含淚,看向薑無雙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和認同!
風向……開始變了!
秦鬆察覺局勢不妙,忙開口打斷薑無雙的節奏強辯道:
“長公主莫要誇大其詞,危言聳聽!”
“本相隻是覺得當今大乾,三皇子殿下實為克承大統的最佳人選,這才出言支持一二。”
“不然的話,難道選薑鴻君那等酒色昏聵之徒做大乾之君?”
“噗呲……”
群臣之中有人不合時宜的笑出聲來。
四皇子薑鴻君已經有段時間沒在人前露麵了,但談起他,眾臣的認知卻是出奇的一致。
此等聲色犬馬之輩,若為君,那大乾才是真的無可救藥……
所以,此刻群臣都把秦鬆這話當個笑話聽。
而秦鬆眼見氣氛有所緩和,立刻便話鋒一轉,朝薑無雙詰問道:
“再者說,縱使三皇子殿下真如殿下所言,那這和長公主殿下你要做女帝有何必要聯係?”
左禦史一聽這話,也立刻回過味兒來。
他剛才也是陷入了兩者相擇,非是即否的選擇陷阱,如今經秦鬆一提醒,忙幫腔問道:
“秦相爺說的有理,縱使三皇子他不配為君主,我等亦完全可以另擇一薑氏宗室子弟推其上位,長公主殿下還是不要偷換概念為好……”
聞聽此言,薑無雙並不覺意外,隻淡定頷首,露出一抹儘在掌握的霸氣風度!
“禦史莫急,本宮這便同你好好說道說道,本宮為何能坐這把龍椅!”
“老夫洗耳恭聽!”
薑無雙組織了一下語言,背對群臣,一步一步踩著禦階朝那把象征著至高的龍椅走去。
“自幼時起,父皇便對本宮說過……若吾兒無雙生而為男子,定當為君!這句話,想必諸位大人並不陌生。”
“不陌生又如何?”
左禦史不以為然的駁斥道。
“陛下此言,也恰恰說明長公主你身為女子,不能,更不該為君!”
“否則,那大梁公主便是前車之鑒!”
聽了這個例子,薑無雙腳步一頓,旋即微微搖頭失笑。
“左禦史之言,思之難免令人發笑。”
“老夫之言有何可笑之處?”
唰!
站在禦階頂端的薑無雙豁然轉身,朱紅裙裾飛揚間,熱烈又清傲!
“本宮笑你腐儒,笑你隻知篤信聖人之言,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女子身上!”
薑無雙鳳眸灼灼如劍,英氣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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