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葛洪的話。
許閒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他早已做好被反對的準備。
因為他想要工業強國,提高工匠地位。
那官僚集團肯定是第一個反對者。
士農工商的階級已經固化,他們乃是製度維護者,與權力維護者。
所以任何動搖士農工商階級的舉措,都會受到他們的反對。
“許公子!”
少府監監正、林王蘇雲從站出來,附和道:“葛大學士所言不錯,工匠乃是世襲匠籍,一人為工匠,世代為工匠,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而且你知道楚國有多少工匠嗎?你知道楚國需要多少工匠嗎?你將工匠地位提高,朝廷還要額外給他們錢雇傭他們嗎?你這不是徒增朝廷負擔嗎?你到底居心何在?!”
許閒看著站出來的林王蘇雲從,眼眸依舊淡然。
因為蘇雲從站出來反對,許閒也並不感覺意外。
翰林院大學士葛洪維護的是“士農工商”的固化階級,維護的是儒學地位,官吏地位。
林王蘇雲從乃是少府寺監,他掌管著國有手工業的生產,諸如宮廷車駕、輿服、樂器、器物等。
所以他手中掌管著大量的匠籍工匠。
雖然蘇雲章奪權成為皇帝,但整個楚國都還未成立多少年,所以很多製度都是舊製,匠籍工匠也就比奴隸強,朝廷隻給予他們足夠生活的口糧和布帛,所以對於朝廷而言,匠籍工匠勞力十分廉價。
蘇雲從作為少府寺監,每年不知道能從他們身上榨取出來多少油水。
所以他乃是既得利益者。
許閒想要工業強國,許閒想要提高工匠地位,簡直是就是堵了蘇雲從的生財之道。
那蘇雲從如何能同意?
所以站出來的翰林院大學士葛洪與少府寺監,不是兩個人,而是代表著兩個團體,兩個階級。
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許閒工業強國,提高工匠地位的建議。
許閒看著冠冕堂皇的兩人,麵色陰沉,心中不屑。
因為他們兩人若真是為楚國發展所考慮,許閒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他們為的不過是一己私欲而已。
既然他們兩個人想要碰一碰,那許閒自然不會虛。
“葛大學士。”
許閒並未理會蘇雲從,而是看向葛洪,沉吟道:“你真的懂儒學嗎?”
“笑話!”
葛洪聞言,臉上滿是不屑,“老夫三歲識字,五歲讀書,八歲精通四書五經,九歲便已經能獨立賦詩、做文章,況且老夫乃是翰林院大學士,焉能不懂儒學?”
說著,他冷哼道:“許公子如此質疑,真不知道質疑的是老夫,還是質疑翰林院,甚至是質疑陛下!!!”
“嗬。”
許閒麵露輕蔑,“到底是翰林院大學士,真是能言善辯。”
葛洪一臉淡然,“老夫比不上許公子的眼尖嘴利。”
“尼瑪的!”
景王聞言暴怒,就要衝上前去。
他乃是武將出身,最看不起這些隻會讀書,卻總是高人一等,沽名釣譽的老儒生。
葛洪如此輕蔑許閒,景王都有點忍不過去了。
許閒對楚國的貢獻那是有目共睹的,葛洪這個老儒生竟然如此侮辱許閒。
許閒將景王攔下,一臉淡然的看著葛洪,“既然葛大學士如此自信,不如我們論論儒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