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蘇雲章的話。
殿中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許閒身上。
許閒眉梢微揚,沉吟道:“臣以為狀元郎的計劃可行,我們此次東征剿倭,最重要的便是消滅倭寇的有生力量,讓倭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不是簡單的圍剿、擊敗亦或是驅逐。”
倭寇為禍華夏沿海地區已經不是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千年。
所以曆代中原王朝都對倭寇沒有任何好印象。
蘇雲章聞言,微微點頭,應聲道:“沒錯,朕此番禦駕親征,便是要徹底清除倭患,讓倭寇成為曆史。那就依狀元郎之言,我軍從福山縣緩慢向海岸線推進,進行正麵佯攻,調遣備倭軍戰艦,從登州府碼頭向福山縣海岸線迂回包抄,將倭寇一網打儘。”
於益急忙接話道:“陛下,微臣還有話要說。”
蘇雲章眉梢微揚,疑惑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於益麵帶嚴肅,揖禮道:“請陛下收斂好戰之心,坐鎮後方,指揮全局,莫要衝鋒陷陣,以身犯險!”
此話落地。
帥帳內的眾人,皆是不可思議的望著於益。
他們見過頭鐵的人,但還是第一次見像於益這般頭鐵的人。
於益見到蘇雲章沒有彆的話,肯定是要痛批蘇雲章的好戰之心。
蘇雲章眉頭緊皺,沉聲道:“你還有什麼話?一並說了吧!”
於益話風突轉,將手伸向桌案上的酒壺,“臣想再飲一盞酒。”
蘇雲章見狀,一把將於益的手握住,冷哼道:“怎麼?狀元郎還口渴?”
於益臉上瞬間露出笑容,“陛下聖明。”
蘇雲章同樣一笑,而後瞬間露出嚴肅麵容,指向帳外,“滾!給朕到馬棚喂馬去!你以為朕已經不記你的仇了嗎?現在就滾!”
於益:???
他一臉懵逼的望著蘇雲章,這皇帝真是屬狗臉的啊,說變就變。
隨後於益十分無奈的向帥帳外而去,臨走之前還戀戀不舍的望向桌案上的酒。
蘇雲章沒有理會於益,隨後開始部署圍剿倭寇的作戰計劃。
.......
是夜。
馬棚。
於益靠在木樁上,嘴中叼著稻草,望著馬棚內幾匹神俊的汗血寶馬。
“給。”
許閒走到他身邊,將酒壺遞給他。
於益先是一愣,隨後接過酒壺痛飲起來,“上好汾陽春!痛快!痛快!”
許閒席地而坐,問道:“於益,我看你是想當魏征啊?”
於益意猶未儘的隨手用袖口擦嘴,將酒壺放到地上。
“我不想成為任何人,我隻想做自己,做我該做的事情。”
“這天下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我也沒有時間走彆人的路。”
“陛下做得不對,自然要有人諫言,若是朝廷都是趨炎附勢之流,那楚國將岌岌可危。”
說著,他轉頭看向許閒,“倒是許公子,讓我捉摸不透,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樣的人。”
許閒笑嗬嗬道:“看來你對我也很感興趣,你說說看,我怎麼讓你琢磨不透。”
於益解釋道:“說你貪權吧,你又從來不爭權,說你貪財吧,你又從來不爭利;說你是太子外戚吧,你又能放下恩怨,跟景王和齊王和睦相處;你對楚國的貢獻很多也很大,卻又不居功自傲,反而對賣弄權勢的人十分痛恨;說你想名垂青史吧,你又從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所以我看不透你,因為每個人都是有目標的,太子爺的目標就是治國理民,將楚國打造成盛世;陛下的目標便是文治武功,讓自己九泉之下能在列祖列宗麵前抬起頭來;景王和齊王以往便是跟太子政權;有的人為國,有的人為家,有的人為一己私欲,但許公子看似什麼都爭,但卻又感覺什麼動不爭,不知道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許閒聞言,輕笑道:“若不是你說,我都沒想到,我竟然是這麼複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