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閒要參與朝廷紙張采買之事,令鄭濤十分驚訝。
但他卻並不擔憂。
因為鄭家掌握著竹紙製造最核心的工藝,許閒想靠空口白牙跟鄭家競爭,這怎麼可能。
除非蘇禹不顧質量。
但這更加不可能,蘇禹還是非常有原則的。
他絕不允許以好充次的現象發生,不然就是打他監國太子的臉,降低他自己的公信力。
高湛麵露驚訝,問道:“鄭公子竟然有如此信心?要知道,預防天花的藥物都是許公子研究出來的,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鄭濤不以為意,解釋道:“高公公有所不知,我鄭氏製造的竹紙,單單那竹子都要浸泡發酵百日之久,朝廷采買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許閒他連原材料都準備不齊,拿什麼跟我們競爭?”
高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鄭公子有如此信心。”
鄭濤繼續道:“高公公,我今日前來,絕不是想要高公公行方便之事,因為我鄭氏向來以質量說話,我是單純來拜見高公公,結識高公公的,隻要所有人都守規矩,那我鄭氏便無懼任何人。”
高湛微微點頭,沉吟道:“此事鄭公子放心,太子爺的眼睛不揉沙子,雖然采購之事由司禮監負責,但最終還是要以質量說話,如果質量不過關,即便是許公子的貨,也絕不能進入朝廷。”
鄭濤聞言,放心下來,“如此甚好。”
隨後他便沒有過多逗留,便離開了司禮監。
雖然他並未將許閒放在眼中,但此事還是要回去彙報。
高湛也離開了司禮監,回到自己的住所。
太子爺已經將該交代的全部告訴了他,所以他隻要按照太子爺的吩咐辦便可。
高湛的住所就在宮中的一座小院內,小院西廂房內常年掛著窗簾,裡麵放滿了木架,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錦盒,錦盒上滿是灰塵。
高湛隨手將裝有夜明珠的錦盒,放到木架的空位上。
“乾爹。”
小太監高廉隨高湛進來,望著滿是灰塵的木架和錦盒,麵帶不解,“你不是最喜歡夜明珠嗎?為何這屋您從不打掃,屋內的夜明珠放進來後,也再沒見您動過。”
高湛淡淡道:“誰跟你說咱家喜歡夜明珠了?”
“啊?”
高廉不解的看向高湛,“那您這是......”
高湛解釋道:“今日咱就教你第一課,把柄!你知道為何這麼多人中,乾爹最重用的人是咱嗎?因為咱有弱點,有把柄!水至清則無魚,一個沒有弱點,無欲無求的人,如何擔當大任?”
高廉聞言,麵露驚訝。
高湛沒有再理會他,直接出了屋子。
人在皇宮,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我願意”“我不願意”便能改變的。
.......
上京城。
鄭府,祠堂。
工部侍郎鄭博正跪在祖宗靈位前祈求保佑。
他若是知道許閒能研究出預防天花的藥物,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堂弟去隨張仁逼宮。
現如今他堂弟已經感染天花,生死未卜。
不過好在當時逼宮的世家官吏很多,蘇禹也並未深究。
他和他堂弟乃是開封鄭氏在上京城中的家族代表。
不過如今上京城中僅剩他一人,但好在家中子弟有中科舉者,後續可以繼續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