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鄭猛與李俊兩人,從堂外匆匆而來。
鄭猛疾步上前,揖禮道:“見過嶽丈。”
他乃是鄭氏大房子弟,也是陳章的姑爺。
陳章急忙擺手,焦急道:“不必多禮,許閒前來陳縣的消息準確嗎?”
鄭猛應聲道:“千真萬確。”
陳章臉上慌亂更顯,“這......這可如何是好?許閒那廝為何奔我陳縣而來?”
鄭猛分析道:“嶽丈,我以為陳縣作為開封大縣,陳家又是陳縣大戶,而且還與鄭氏聯姻,所以許閒直奔陳縣而來,定然是想拿嶽丈開刀,殺雞儆猴!”
陳章聞言,恍然大悟,拍著大腿道:“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他還想自己在開封諸縣中應該不算是軟柿子,許閒為何偏偏衝他而來。
如今陳章看清楚了,許閒要捏的壓根就不是什麼軟柿子。
緊接著。
陳章轉頭看向鄭猛,問道:“如今你鄭氏內部如何?”
“不太好。”
鄭猛無奈歎息道:“許閒在全國範圍內對我鄭氏紙業進行全麵圍剿,鄭氏紙張大量積壓,財政出現巨大危機,最關鍵的是這是當初京中族人逼宮太子,想要殺許閒,而後被許閒進行報複的結果,所以族人對此各執一詞。”
“如今族中分為三派,一派想要跟許閒鬥爭到底,魚死網破;一派主張跟許閒和談,接受任何條件;還有一派準備變賣開封所有產業,然後逃亡到海外去!”
陳章聽著他的話,怒火中燒,“你......你說你們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許閒作甚?人家躲許閒都躲不及,你們可是倒好,貼臉去逼宮太子,還要殺許閒,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鄭猛的臉上滿是無奈,“嶽丈,當初上京城天花瘟疫肆虐,誰能想到許閒那廝竟然連預防天花的藥物都能研製出來。”
陳章歎息道:“許閒那廝確實有些喪心病狂。”
說著,他看向鄭猛,問道:“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總歸不能束手就擒,讓許閒肆無忌憚的查吧?”
今日若是鄭氏其他人來,陳章可能還有些不放心。
但今日前來的是他的姑爺,所以陳章心中還算踏實些。
畢竟鄭氏的人可能會害他,但他的姑爺總歸不會。
鄭猛沉吟道:“我已經摸清許閒此番來開封府的目的,無非是要進行稅賦改革,土地改革和教育改革,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土地改革,因為土地改革無法推進,那稅賦改革和教育改革就是一紙空談。”
陳章也漸漸冷靜下來,沉吟道:“你這話說的在理。”
鄭猛繼續道:“許閒強勢,而且不講道理,現如今整個開封都看著陳縣,所以我們沒有必要跟許閒起正麵衝突,我們隻要拖延時間便可。”
陳章聞言,瞬間來了興趣,“你繼續說下去。”
鄭猛則是接著道:“許閒不是要進行土地改革嗎?那我們就將田畝冊庫一把火燒掉,如此一來許閒想要從陳縣進行土改,必將是難上加難。所以他肯定會選擇其他縣進行改革,如果其他縣也燒冊庫,那就是故意的,許閒肯定會遷怒於他們,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
“今日我在探探許閒的口風,看看有沒有緩和的餘地,然後我們再做打算,嶽丈不是已經將府衙上下都打點好了嗎?不會出現什麼紕漏吧?”
“放心吧。”
陳章聽著鄭猛的建議,伸出大拇指,“燒毀田畝冊庫,你這一招真是高明啊!許閒若是想查,那就隻能一塊一塊地去丈量,哈哈哈!我現在就去辦!”
雖然這個辦法肯定會引起許閒懷疑。
但如今他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能拖延一點拖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