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哪裡知道林思衡悶不吭聲就給他挖了個陷阱,隻是辯解道:
“我實不知他們倆......我還以為他們隻是湊在一起說話來在,我才過去瞧瞧.....”
林思衡根本也不聽他解釋,繼續道:
“我與你二嫂子方才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你大嫂子和你三個姐妹下山,你道為何?
今日出了此事,若傳揚出去,這水月庵在旁人眼裡,便成了淫窟!若是你大嫂子和三個姐妹,真在這裡過一夜,用不了幾天功夫,這賈家姑娘的傳言,就能傳得滿京城到處都是!
你這三個姐妹,從此也沒彆的路好走,隻能青燈古佛,孤獨終老。你隻圖一時爽快,卻把你三個姐妹一道推進火坑裡!”
寶玉張口結舌,無言以對,麵色也漸漸蒼白起來。
鳳姐兒狠狠瞪了寶玉一眼,恨聲道:
“今兒的事,都給我把嘴閉上!誰要是敢胡亂嚼舌,我就拔了她的舌頭!更不能叫老祖宗知道!從今以後,不許那姓秦的混賬東西再往府上來!
寶玉!你也不能準再與他來往!不然你仔細老爺跟太太知道了,你看你還有沒有命在!”
訓完了話,鳳姐兒又安排人送寶玉回去,叫人前後都把守著,威脅若再把寶玉弄丟了,全都打死了事。
眼見將這樁事處理完了,鳳姐兒方才喘了口氣,卻見林思衡隨手將手裡杯蓋扔出去,正砸在鬼鬼祟祟往外頭走的淨虛膝蓋內側,叫她當即跪在那裡。
林思衡指指淨虛,對鳳姐兒道:
“鬨出這樣大事,這老東西功不可沒,好好一處佛堂,如今成了這等汙穢之地,二嫂子打算如何處置她?”
這淨虛常往賈府上去念經,早與鳳姐兒相熟,又素來會奉承,能討鳳姐兒歡心,鳳姐兒因而有意饒她一遭,準備略過她去,不想倒被林思衡給盯上了。
鳳姐恨恨得盯了淨虛一眼,眼見林思衡似乎不準備放過這老禿剌,隻得道:
“明兒請璉二爺書信一封到太常寺,罷了她的住持就是了。”
淨虛一聽,反倒緩了口氣,也不敢再求饒,隻是連連叩頭。林思衡聽罷卻不甚滿意,冷哼道:
“二嫂子沒聽見那智能兒方才說的?一心要秦鐘救她出去,那智能兒若是甘願來的,哪裡還說這話?
隻怕這老東西私底下坑蒙拐騙的事情不少,怎好這樣便宜了她?身為佛門弟子,心中全無清規戒律,隻知道勾連權貴,搖鼓唇舌,謀奪私利。”
說罷,也不等鳳姐兒應承,徑直吩咐道:
“來人,把這老禿驢拿了!明日一道帶下山,押到順天府去。”
幾個婆子便七手八腳得撲上去,把淨虛老尼拿住,淨虛唬得魂飛魄散,連連向鳳姐兒求救。她自己乾的事自己心裡明白,正如林思衡所說,坑蒙拐騙那是家常便飯,真進了衙門,那就夠嗆能出來了。
鳳姐兒張了張嘴,又偷瞧林思衡一眼,見他仍皺著眉頭,到底沒出口保人,任由淨虛被下人拖下去。
林思衡瞧了鳳姐一眼,揮揮手便叫其他下人都出去,隻留一個平兒。那些下人們見林思衡今晚屢次發話,鳳姐兒也由他做主,如今也習慣了,果然一個個躬身退出去。
林思衡方道:
“二嫂子實話與我說,那淨虛手裡可有你什麼把柄沒有?若有,趁早告訴我,順天府通判傅試傅大人,本就與府上有交情,府尹大人那裡,我也說得上話,也不怕她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