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在家演了半個月戲,足不出戶,倒叫可卿難免又患得患失起來,連著兩個丫鬟也心頭惴惴,好歹綠衣前幾天來過一回,才叫幾人勉強安定些。
她們眼下出不得門,趙嬤嬤也不會將林思衡挨罰的事與她們說,隻以為林思衡竟這樣快就厭倦了她們,心中不免有些淒楚。
可卿手上撚著根毛筆,隻是又無心寫字,任由墨水從筆尖緩緩滲出,滴落下來,落在紙上暈染出一團團深淺不一的墨團來。
瑞珠坐在一側,手裡拿著可卿看過的那本話本,隨意的翻來翻去,心思也不在那上頭。
兩人正各自神遊物外,忽聽得寶珠在院子裡問候起來:
“爺今日怎麼來了?!”
“嗯?這話怎麼說的?我今日有空,自然來了。”
屋內兩人猛然回過神來,對視一眼,瑞珠把書一扔,也趕緊迎出去,可卿胡亂把筆擱好,又將那張“黑紙”捏成一團,見沒個地方扔,也隻得塞進袖子裡。
正往前走兩步,兩個丫鬟已簇擁著林思衡走進來。林思衡將手中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對可卿笑道:
“今日在外頭閒逛,倒正看見一家書鋪,想著你愛看些話本小說,便挑了幾本,給你帶了來,打發打發時間。”
可卿隻喜他還將自己記掛著,低眉含羞道:
“叔叔公務繁忙,妾這點小事,怎敢勞叔叔掛心?”
林思衡隻是笑笑,並不多說什麼,寶珠心思簡單些,一邊將包袱接過去收拾,一邊嗔怪道:
“爺雖公務再忙,也不該這麼久不來一回,豈不叫奶奶掛念?”
可卿瞪她一眼,惱道:
“叔叔是朝廷重臣,自然事忙,你多嘴什麼?”
林思衡笑著哄道:
“這丫頭說的也有道理,這麼久不來看望可卿,確是我的不是,隻是因這些日子確有些事牽絆著,抽不得身來,若非如此,我是恨不得日日都來此處的。”
可卿羞喜道:
“叔叔事忙,可卿自然省得,叔叔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自然該以大事為重,實不必以可卿為念。”
林思衡故作不滿,欺身過去,壓低聲音道:
“可卿說的可是實話?竟果真不念著我來?我是時時想著要來的,可卿這話,未免叫我傷心。”
可卿自然曉得這是玩笑話,微微扭頭,含羞帶嗔:
“叔叔自然知道可卿的意思,何必故意要曲解誤會?若叔叔果真有空,可卿自然還是...還是盼著叔叔能來的。”
林思衡哈哈大笑,有些得意,將可卿攬在懷裡,可卿眼見林思衡越湊越近,心臟又不爭氣的撲通撲通的跳,隻道林思衡又要做壞事,輕輕用手抵著林思衡的胸膛,急促道:
“叔叔且等等,可卿今日身上有些不素淨,叔叔若要人服侍,不如且叫寶珠瑞珠伺候著,彆被妾身壞了叔叔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