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聞言,大吃一驚,他自覺精神衰朽,就隻這師兄妹兩個,都還年輕,卻叫他放心不下,原先確有意以林家門第,為雨村籌謀高位,來日也可托庇一二。
如今看來,若賈雨村果真是這等人物,待他不濟,林家衰頹之時,又哪裡敢去指望?
林如海神色震驚的跌坐在椅子上,難以置信道:
“果真如此?可有什麼實證?若隻為臆測之言,尚不可輕信。”
林思衡苦笑道:
“師父莫非忘了,香菱其母甄封氏,如今就在院兒裡,師父可要招來一問?”
林如海聞此,雖心中不願,也隻得信了,況且他也想不出來林思衡有什麼誹謗賈雨村的必要,有些頹唐的點點頭:
“既是如此,對這賈雨村,你可有什麼打算?”
林思衡眼神閃爍一二,將這帖子拿在手裡拍了拍,忽然笑道:
“師父方才的話其實也不錯,此人確是才乾優長之輩,又善於攀附,雖不可為倚靠,隻要小心些,卻未必不可拿來一用。
雖為皮裡陽秋,梟獍之性,然可用其才,而不用其人,商鞅立木而猝,許攸獻城則死,此乃以毒攻毒之法,便如張綱埋輪前必飼虎狼!”
林如海微微睜大眼睛,眼神有些驚異,仔細打量了一番林思衡,似乎又重新認識了一番自己這位弟子,過得良久,忽然又笑了笑,有些欣慰的點點頭:
“那依你的意思,這宴,還是要去?”
“自然要去,要想讓驢推磨,也總得給他點盼頭......”
......
“與甄家那邊,打過招呼了?”
“老爺放心,昨兒夜裡就托人過去,將老爺的意思說了,隻是那位甄大老爺有些不太情願。”
“哼,本官一片好心,為他著想,他要想不開,那也由得他去!薛家既與靖遠伯關係深厚,甄家若一意孤行,隻怕早晚要與靖遠伯對上。
那人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以他的手段心性,哼,要是沒了甄家那位老太太...”
雨村擺手屏退下人,回了後堂,方才落座,便有一婦人尋來,這婦人約莫二十六七的年紀,穿金戴銀,行走間便已顯出些許官太太的架勢,雖不能稱十分美麗,卻也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端是容貌姣好。
“老爺在想什麼?那林大人和靖遠伯可果真要來赴宴?隻是請便請了,如何不在家中宴客,何必又要挪到這彆苑來。”
婦人一邊問話,一邊站到賈雨村身後為其揉肩捏背,此女本名嬌杏,正是出自甄家門下,原先不過是封氏身邊的一名丫鬟,早在雨村尚在十裡街寄居之時,兩人便有來往。
待雨村返回姑蘇為府台之時,娶作妾室,甚為寵愛,雨村發妻死後,嬌杏便被扶正,養移體居移氣,昔年的小丫鬟,做了這麼些年的官太太,如今也自有一股子貴婦人的體態了。
雨村回過神來,笑著點點頭:
“老爺我與他們本是舊交,自然會來,待他們來了,你也出來見見,招待一二,也是通家之好的禮數。
林公雖四世列侯之家,卻向來標榜清廉,我那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是甄家所贈,雖老爺我並非驕奢淫逸之人,也怕難免叫人錯看了,豈不白白起了誤會。”
嬌杏點點頭應下,見雨村對此事甚為看重,也不由得上了心,又去廚房裡親自查看菜色。雨村也滿意的頷首撫須,想著前番托人自京師打探來的流言,眼神裡時而隱現出一絲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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