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粹宮,吳貴妃居所。
大乾崇寧朝僅有的兩位貴妃之一,此時正斜躺在繡榻上,身著輕紗繡衣,神色慵懶,姿態曼妙,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看著身前跪著的青衣仕女,慢悠悠的開口道:
“早與你說,不必總這樣跪著,也不怕累著你自己,等多久了?”
那青衣仕女忙道:
“不敢在娘娘跟前失了禮數,娘娘身子要緊,奴婢等一等,也是應該的,並沒有多久。”
吳貴妃嗯了一聲,用手支著腦袋,打量這仕女一眼,輕笑道:
“抬起頭來,再讓本宮瞧瞧。”
仕女連忙應了一聲,抬起頭來,垂著眼瞼,以示不敢直視榻上貴妃,任由吳貴妃打量,她這一抬頭,便顯露出自己的樣貌來:
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一張鵝蛋臉,眉目柔和秀美,鼻若玉柱,兩頰凝脂,膚色瑩潤,氣質和順。
吳貴妃伸出手來,不輕不重的捏著這仕女的下巴,來回擺弄一番,方才鬆開手笑道:
“瞧瞧這張臉長的,真是我見猶憐,連本宮見了也覺得喜歡,本宮記得你是叫元春?”
元春忙道:
“娘娘好記性,奴婢賤名正是元春。”
吳貴妃麵上帶著些奇怪的笑意,語氣古怪道:
“倒不必這樣客氣,早就聽說你是個好的,陛下叫你來我這學規矩,自然是有好事給你,說不得要不了幾天,咱們就成了姐妹了。隻是來我這學規矩,隻怕是委屈了妹妹,宮裡誰不知道,我這兒是最沒有規矩的。
若叫我說,如今長春宮裡雖空著,可這事也該是周姐姐擔著才是,隻是陛下金口玉言,我這也隻得勉為其難,要是有什麼怠慢的,妹妹日後可彆怪罪才是。”
元春身子一僵,連忙惶恐道:
“娘娘這麼說,實在折煞了奴婢。娘娘尊貴端方,宮裡無人不知,能得娘娘教誨,實是奴婢十世修來的福分。”
吳貴妃笑了笑,不再與元春多說,招來一個嬤嬤,笑著吩咐道:
“蓉嬤嬤,你可聽見了?這事就交給你,這可是陛下親口吩咐的,你可得多用些心思。”
蓉嬤嬤也一點謙卑的應道:
“娘娘放心,既是娘娘吩咐,奴婢怎敢怠慢?這位姑娘,跟我走吧。”
吳貴妃也對元春道:
“你這就跟她去吧,這是宮裡頂了尖兒的教養嬤嬤,連本宮往日裡,也是隨她教養。”
元春忙磕頭道:
“多謝娘娘。”
說完便起身,隨著這蓉嬤嬤往偏廳裡學規矩去。吳貴妃依舊躺在榻上,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良久才收回視線。
正要繼續再睡一會兒,又聽得侍女稟報,說是三殿下來了,吳貴妃麵色一喜,連忙叫進,潞王李景便隨著侍女進來,腳步散漫,姿態閒適,對著吳貴妃行禮道:
“母妃。”
吳貴妃連忙拉他近前,笑道:
“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你父皇跟前可去請過安了?”
李景笑道:
“還沒來得及去,先來看看母妃,方才瞧著從母妃這出去一位侍女,我倒不曾見過,才入宮的新人?”
吳貴妃又笑著躺回去:
“合著你不是來看我,是來打聽消息來了?打聽出什麼來沒有?”
李景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