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眼神一凝,若果真叫李隆插這一手,落在旁人眼裡,倒真顯得他這靖遠伯已成了虞王府門下走狗了,故連連搖頭道:
“殿下何出此言?下官與梁王殿下素未謀麵,哪裡來的什麼齷齪。”
那李景坐在一旁,一腳支地,一腳蹲在椅子上,顯得頗為隨意,聞言嗤笑一聲,拿筷子點點林思衡道:
“還在這裝糊塗,前些日子在南城,不是為了一個青皮,你手下人還與我大哥的護衛做過一場來著?我可不信你就這麼忘了。
不過話說起來,真虧你還是做將軍的,手下竟沒個得力的人手,連我大哥手底下隨便一個嘍囉都打不過,也未免太廢物了些。
正好二哥好武,手底下倒有不少好手,不如乾脆求二哥給你撥兩個人去,也好撐一撐你這將軍的臉麵。”
林思衡並不接這話,隻“麵色大變”道:
“我當那是何人?原來竟是梁王殿下?”
李景狐疑的看他一眼,撇嘴道:
“裝模作樣,我不信你真認不得我大哥?他可都要恨死你了,那個駁了你顏麵的護衛,隔天就被他賞了個軍職,聽說是要跟你這位大乾的‘冠軍侯’比試比試,你這回頭要真給他一個護衛給比了下去,嘖嘖...”
李隆皺皺眉頭,抬手勸阻道:
“三弟不可無禮,靖遠伯軍功赫赫,又兼有文名,豈是旁人能比?況且如今我大乾國泰民安,百姓安樂,既無軍爭之地,何來的軍功比較,大皇兄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不可較真。”
林思衡也故作一笑,遲疑道:
“潞王殿下所言,梁王殿下恨我入骨?卻是何意?這緣由何來啊?下官自問安分守己,不曾有僭越之行,何故竟得罪了梁王?”
“嗐,還能是為什麼,那不就為了鹽...”
李景話說到一半,就被李隆使了個眼色止住,便揚揚眉頭,作出一股乖巧的樣子,閉口不言,悶頭吃菜。
李隆方才道:
“不過是因些誤會罷了,原揚州鹽法道劉莊劉大人,與大皇兄有些交情,去罪之後竟沒了音信,大皇兄心切之下,未免舉止失措,陛下也已教訓過,靖遠伯不必往心裡去。”
林思衡連忙道:
“豈敢豈敢,劉大人去職之日,下官已乘船往姑蘇拜祭尊長,竟不知有此一事?莫非是遭了歹人?”
李景把臉從盤子裡抬起來,大大咧咧道:
“誰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反正大皇兄是已經恨上你了,我那大哥一向眼裡不容沙子,是個說一不二的蠻霸性子,你得罪了他,以後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
今兒我跟二哥來呢,一是給你提個醒,省得你稀裡糊塗叫人給害了,二來說白了也就是拉攏拉攏你,咱明人不說暗話,也用不著你搞納頭便拜那一套,咱幾個心照不宣就是了。”
李隆抬手在李景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斥責道:
“正經的天潢貴胄,這副無賴德行是跟誰學的?瞧著倒以為是個山大王,還納頭便拜?靖遠伯是國朝貴戚,自有尊貴,豈可折辱?你當是你府上那些陪你蹴鞠耍樂的下人?
再這樣說話,你還是回你潞王府去,下次我可不帶你出來了。”
潞王李景往後一縮,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手忙腳亂的穩住,方才小聲嘀咕道:
“說的客氣,不就那麼回事?遮遮掩掩的沒什麼意思。”
李隆瞪他一眼,方才對林思衡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