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連忙道:
“好人兒,我待你倒比待我自己還心疼些,怎能叫你被她給害了?你既這般說,我這就帶你回府,咱們去見老祖宗,隻要她老人家發了話,我不信那母夜叉還敢生什麼是非!”
妙兒在她懷裡低著頭,掩著神色,嘴唇輕勾,嬌柔的應了一聲。
然及至東府角門,賈璉才下馬車,還沒等接妙兒下來,就先見著寶玉出門,正與他打招呼道:
“璉二哥這是從哪回來?可一道吃酒去?”
賈璉微微一愣,連忙搖頭笑道:
“我這是喝多了才來了,你自去吧,我回去歇歇。”
寶玉也隻隨口一說,並不多問,徑自騎馬走了,賈璉卻又苦著臉鑽進轎子裡,倒想起這寶玉分明也是認得妙兒的。
這若是帶妙兒進了府,萬一回頭被寶玉瞧見,鬨將起來,要與我爭搶,老祖宗自然偏袒他,這如何是好?
妙兒見他神色變幻,愁苦一陣,惱火一陣,卻不知何故,又問了一聲,賈璉猶豫一番,尋了個借口,擁著妙兒道:
“好人兒,我思前想後,如今這會子就接你進府,實在不妥,老祖宗已有了春秋,精神不濟,隻怕也不能照應周全,便是叫她害了你一根毛發,也叫我心疼。”
妙兒沉默一陣,也不欲操之過急,幽幽的歎了口氣,緩緩道:
“妾身既跟了二爺,自然聽從二爺吩咐,二爺做主便是。”
賈璉便連連點頭道:
“好好好,既是如此,倒不如我暫且尋處宅子,你就先在外頭安置著,倒我日後尋個法子,將那母夜叉休了去,再接你進府才便宜,你我也好長長久久的在一塊。”
妙兒聞此,也隻得點了點頭,賈璉便叫人又撥轉了馬車,當即尋到二行,尋了處院子就要租下,卻心裡頭卻連定錢都已經拿不出來,卻叫妙兒又送出去兩件首飾。
賈璉手裡空空,也隻得厚著臉皮道:
“暫且委屈你幾日,待我回頭取了銀子,也給你添置些好妝點。”
妙兒柔聲道:
“妾身在那樓裡,便是穿金戴銀的,也不覺快意,跟著二爺,日後便隻有粗茶淡飯,妙兒甘之如飴,二爺不必為這些事情煩難。
也不可為這妾身,去與二奶奶爭執,聽聞二奶奶乃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自是知書達禮的,不知勝過妙兒多少,隻盼著二爺能與二奶奶和睦,妙兒能得二爺一分心意,心願已足了。”
賈璉更覺妙兒知情識趣,越發喜愛,又說了一通情話,當夜便留在此處。
次日裡賈璉出了這門,如願以償,誌得意滿的回府裡去,妙兒便留在此處。怔怔的躺在床上發呆。
喜鸞卻已先爬起來,隨意的穿著衣服,掃她一眼,撇撇嘴道:
“王爺可交代了,叫你進府裡去,日後才有用處,一個養在外頭的外室又能頂什麼用?你怎麼竟真跟著他來了?難不成你還真瞧上這連三千兩也難不出來的廢物了?哼,連在床上也沒什麼能耐,真是沒用。”
妙兒裸露在被子外頭的香肩輕輕顫動了下,低著頭,叫人看不清神情,隻是悶悶的答道:
“你這會兒說的倒輕巧,先前怎麼不說。”
“我...!你是小姐,我是丫鬟,你都不說,我怎麼說?總歸我不過是提醒你...”
丫鬟嘟嘟囔囔幾句,收拾好推門出去,獨留下妙兒一個人留在屋裡,裹著被子,餘光瞥著床單上的印記,緊緊的揪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