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周遭百姓見這是個權貴人物,忙不迭地的給他讓出一條道來,林思衡騎著馬緩緩踱步進去,也不下馬,眼神一掃,那潑皮心下一凜,往後退了一步,手一鬆,便將薛蟠放開,更不敢口出什麼汙言穢語。
薛蟠委頓在地上,眨眨眼睛,消去眼前重影,便認出林思衡來,當即大喜過望,一骨碌爬起來,湊到林思衡身側,喊道:
“衡兄弟!衡兄弟來的正好!快救我!”
林思衡見他鼻子還在往下滴血,生怕滴到自己腳上,不免有些膈應,微不可察的往一邊撥了撥韁繩,稍稍挪開了些,嘴裡仍笑道:
“文龍這是怎麼了?如何好端端的跑到這兒來,還與人起了爭執?”
薛蟠也不知他是何時來的,自然不肯照實去說,見林思衡在這,隻當是來了靠山,當即又抖起來,叫囂道:
“我來這兒玩女人,他們卻不放我進去,還要打我!衡兄弟,你快幫我把這店抄了,再幫我把這些人抓起來,趕明兒我請你做東道。”
林思衡隻當是沒聽見後半句話,更不多看那群潑皮,隻瞧著那老鴇道:
“你怎麼說?”
那老鴇也小心的抬眼看著他,竟不揭穿薛蟠,苦笑道:
“隻求伯爺高抬貴手。”
林思衡更覺奇怪,他當然不會聽薛蟠的,略皺了下眉頭,便對薛蟠笑道:
“我瞧這掌櫃的也受了傷,今日之事,不如兩邊且罷,文龍,你再取些銀子賠給這掌櫃的,咱們這就回去。”
薛蟠沒料到林思衡居然要息事寧人,一臉詫異的指著自己受傷的臉道:
“啊?他們把我打成這樣,還要我賠錢?”
林思衡自然不會心疼薛家的銀子,隻想看看這清風樓裡賣的什麼藥,笑道:
“退一步海闊天空,舍點銀子算什麼,也是咱們做爺們的氣度,你若還要留在這,我還有事,可要走了。”
說著便果真作勢撥轉韁繩要走,薛蟠生怕他真走了,自己又要挨打,趕忙抱住他的馬脖子,口中連忙道:
“慢著!慢著!我聽你的,我給!咱們一道走!一道走!”
說完便不情不願的湊到那老鴇跟前,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數也不數的塞過去,卻還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這銀子雖給你,你也得告訴我,妙兒到底是叫哪個狗操的贖走了,從來隻有你薛大爺搶彆人的,還沒有人能從你薛大爺手裡搶人,老子定要再把她買回來,唉,就是喝不著頭湯了。”
林思衡聽得直皺眉頭,倒又想起香菱的前事,差點自己也忍不住上去給這死胖子一腳,那老鴇接了銀子,又看了林思衡一眼,便似搪塞不過,吞吞吐吐的說道:
“唉,薛大爺這執意要問,好賴看在薛大爺對妙兒這一片心思的份上,我也隻得說了,這贖走妙兒的,不是彆人,正是先前跟您一道來過好幾回的,賈家那位璉二爺。
薛大爺也隻得賈家的權勢,我哪裡得罪的起,他定要贖,我實在沒有辦法...
薛大爺如今既然知道了,那璉二爺與您還是親戚,妙兒不過是個唱曲的丫頭,隻求薛大爺可千萬彆鬨出事來,您自是用不著擔心什麼,若惡了賈家,奴家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