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在這裡放屁!一天不看著,你就要出去惹事生非!你這麼能耐,我看你也彆光跟彆人動手來,你不如先打死了我,以後沒人管你,你也樂得鬆快!”
薛蟠雖是渾人,在自家親娘跟前倒還不敢發作,被薛姨媽教訓,也並不敢還嘴,隻的訕訕賠笑道:
“母親彆惱,兒子知道錯了,母親彆氣壞了身子。”
薛姨媽雖知薛蟠是個知錯不改的性子,可也沒有辦法,隻得作罷,又恨恨的往薛蟠背上輕輕拍了兩下,便叫丫鬟帶著薛蟠下去收拾,又實在心疼,方才轉過身來對林思衡問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衡哥兒可曉得,到底是哪家,這天子腳下,居然敢動起手來!還沒了王法不成!”
林思衡笑著搖頭道:
“我也隻是剛好碰見,並不曉得內情,隻是與文龍起衝突的那家,怕也不簡單,京裡有些流言,據說是跟北靜王府有些牽扯,這...”
薛姨媽吃了一驚,哪裡敢跟王府對上,趕忙歇了要報官的心思,這會兒反倒盼著對方能息事寧人了,便不敢再多提,拽著林思衡袖子,有些驚慌的問道:
“那...那這事可還要緊?可要備著禮數,上門賠禮去?”
林思衡笑著安慰兩句:
“這倒罷了,北靜王府與西府裡一向有些來往,關係走的也近,文龍不過是跟底下人起點衝突,我看北靜王也未必有多上心。
若不出什麼大事,姨媽回頭請世伯或者璉二哥說合兩句,也就罷了”
薛姨媽聞言,海鬆了口氣,拍拍胸脯,咬牙道:
“這孽障,真是什麼禍都敢闖!不管怎麼說,今兒實在多虧了你,不然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來,況且他若真叫人打個好歹,我跟寶丫頭也沒法過了...快進來坐著歇會,同喜,快倒茶!”
林思衡擺手道:
“今兒就罷了,不是晚輩不肯領姨媽的情,隻是文龍既受了傷,不如姨媽先去照看著,趕明兒等文龍養好了,那時晚輩再來打攪。”
薛姨媽猶豫一下,心下確實也惦記著自家兒子,便也不做強求,點頭道:
“那...那也好,回頭等這孽障養好了,我再好好擺一回東道請你。”
林思衡笑著點點頭,告辭回去,另一頭寶釵得了信,也趕忙從蘅蕪苑裡,穿過賈府裡那條夾道回來,倒不曾與林思衡撞見,尋著母親和兄長,趕忙問道:
“聽說哥哥又受了傷?這回又是鬨的哪一處?”
薛蟠自然不將妙兒的事拿到自家母親跟妹妹跟前來說,腦袋上貼著幾張狗皮膏藥,低著頭不吭聲,薛姨媽越看越氣,恨恨的戳了戳薛蟠的腦門:
“誰知道這孽障又叫哪個迷了心竅,胡亂發渾,讓人給打成這副德行!”
寶釵也瞪了薛蟠一眼,見薛蟠如此,心裡已猜著幾分,歎息道:
“還能為了什麼,多不過是又與人爭風吃醋罷了,媽媽也消消氣。”
薛姨媽喘著粗氣做到一旁,伸手指著薛蟠道:
“你好歹也長點心,既要耍狠,偏偏又沒能耐,光會嘴上逞能,我看今兒要不是叫衡哥兒撞見,你指不定要吃多大的虧!
你老子走的早,你再到時候真出了事,我跟你妹妹還活不活了?”
寶釵愣了一愣,抓著重點問道:
“怎麼還有林大哥的事情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