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就是隨口一說,也並不將傅試放在心上,又去忙自己的事,晴雯聽著這話,卻覺得那位傅姑娘,隻怕還不是自己心裡想的那個人,再度疑惑起來,不免又分了心。
林思衡這下更不滿了,哪有丫鬟服侍主子還三心二意的?實在該罰。
便伸出手來,捏住晴雯正搭在自己膝蓋上的一隻手,將位置往上挪了挪,還拍了拍手背以做示意。
晴雯被他這舉動弄回了神,自然能領會他的意思,神色當即古怪起來,瞅了一眼垂著頭不吭聲的香菱,齜了齜牙質問道:
“爺怎麼不讓香菱來?”
香菱頭更低了些,埋進胸口裡,晶瑩的耳垂又泛起粉色,壓根兒不敢說話。
林思衡皺起眉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晴雯道:
“香菱來的時候你又不是沒瞧見?我這還不是怕你心裡頭不爽利,回頭又說我偏心。”
香菱無辜躺槍,橫遭“羞辱”,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脖子都漲的通紅,兩手機械性的在林思衡肩上敲打,餘光都不敢往晴雯那邊看,恨不能尋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晴雯麵色也愈發古怪起來,靈巧的手指頓了頓,繼而還是乖乖的鑽進袍子裡挑開衣扣,兩腮飛起酡紅,小聲啐道:
“呸!爺臉皮愈發厚了,真當這是什麼好事不成?要不是為了爺高興,我才不樂意呢......爺就是總想著欺負我!”
林思衡素知這丫頭嘴上那向來的寧折不彎的,也不與她計較,果然晴雯隻嘴上抱怨幾句,又輕輕掐了林思衡一把,便也熟門熟路的忙活起來,如今倒也不顧忌香菱了。
感受到晴雯總算是將心思轉到正路上來,不在那裡想東想西林思衡也愜意的呼出口氣,手往後一伸,便將正在發愣的乖香菱抱在腿上坐著,一手撫弄纖腰,一邊繼續琢磨腦子裡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
傅試在東府吃了閉門羹,但總歸是在賈政跟前得了話,也不能算白忙活一回,回到家裡,其妻趕忙迎上來問道:
“如何了?可見到人了不成?”
“政公自然是見到了,隻是靖遠伯出城去了軍營,至晚方歸,我已留了話,說明兒再去拜訪。”
其妻便皺起眉頭來:
“可真是不在?莫非是有意搪塞你?”
傅試便不滿道:
“婦人之見,我與靖遠伯早有交情,況且如今我尚未出事,他搪塞我做什麼。”
其妻嘀咕兩聲,暫且也不多說了,傅試坐下呼出兩口氣,神色略輕鬆了些,呼出一口氣,倒想起秋芳來,便問道:
“妹妹今日如何?”
傅家太太哼了一聲:
“還能如何,成天盯著那梧桐樹發呆,不然就是做些繡活,讀讀詩詞什麼的,不就那樣?白看那些書,也不能去考個女進士。”
傅試也歎了口氣,心下有些懊悔,也有些不解,這不就見了一麵麼?怎麼還情根深種,茶不思飯不想了呢?
傅家太太眼珠子轉轉,又湊到傅試耳旁道:
“倒正有一事跟你商議著,我爹爹在吏部認得一個主事,去年喪了偶,人品樣貌那是沒的說的,與我爹爹飲酒,漏了話風出來,說是仰慕咱們家秋芳的美名,想娶回去做個續弦,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