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近來可好?”
李景去養心殿裡請了安,轉頭便又來到鐘粹宮。吳貴妃在繡榻上慵懶的抻一抻腰,又打了個哈欠,抬起眸子斜睨一眼,輕哼道:
“行了,我有什麼不好的,有什麼事,說吧。”
李景訕笑兩聲,近前道:
“母妃這話說的,兒子無事就不能來探望母妃?”
吳貴妃輕笑一聲:
“你有這樣的孝心自然好,要真沒什麼事,等會兒陛下來了,你可就不好開口了。”
“兒子剛從養心殿裡來,父皇還在忙於政事,隻怕還得等一會兒...聽說今兒朝堂上,大哥將錢尚書給打了?”
李景殷勤的給吳貴妃捶著背,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吳貴妃笑哼一聲,仍舊懶散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消息這樣靈通,還來問本宮做什麼?”
李景笑答道:
“兒子也不過是聽人提了一嘴,內情如何,卻不好說,隻聽聞是與河南布政使溫忠敬有關?”
吳貴妃“嗯”了一聲:
“早幾天你父皇就從錦衣軍那兒查出點動靜,似是有人在背後生事,我倒沒想到原來是這一出,看來多半是老二的手筆了。”
李景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歎息道:
“都是自家兄弟,二哥怎的用起這等手段來,這般手足相害,豈不是要惹得父皇不喜?”
吳貴妃瞥了一眼,隨口道:
“誰知道你父皇的心思?不管內情如何,老大當庭傷了錢休已是事實,反正如今是已經被降為郡王了,這一下他手底下哪些人,多半是要坐不住了,這一個弄不好,怕都要生些出二心來。”
李景連連扼腕,“麵色大變”道:
“竟還有此事?這...唉,大哥糊塗啊!眾目睽睽之下行此魯莽之舉,豈不叫父皇為難?
不過兒子細細想來,此事原也怨不得大哥,大哥這些年,借著西苑裡皇祖父的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辛辛苦苦攢下些家底,此前鹽商黃家被屠,劉大人又至今下落不明,大哥便已失了條臂膀,折損了幾座金山。
去歲又廢了好大力氣,才扶著溫忠敬去了河南主政,這還沒到一年功夫,要再被人拿下,大哥豈不是又要被斷一臂?這要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唉,二哥這是瞅準了往大哥心窩子裡頭戳刀子,也怪不得大哥氣昏了頭。”
吳貴妃也笑一笑,轉頭瞪道:
“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罷了,出了這門,可得把嘴可捂嚴實了,本宮倒確實沒想到,老二還有如此的心計,他居然在河南也留了棋子,隻怕是早就準備著了。
不過這也未必就能算占了多大便宜,老大雖降了郡王,他也還是嫡長,這郡王親王的爵位,不過是你父皇一句話的事。
反倒是你二哥這回使的這般心計,落在你父皇眼裡,眼下瞧著沒做什麼追究,可也難說他到底怎麼想...
你如今可還不到摻和這些的時候,離這事可得遠著些,有本宮在,自然少不得你的好處。
上個月你外公來信,龍覺島那一夥海盜聲勢愈發大了,跟西夷勾結起來,如今市舶司的生意也不大好做,上個月送到內務府的銀子少了三成,你父皇可不大高興。
這時節你要再胡亂生事,惹得你父皇惱了,到時候重重責罰,母妃也未必就護得住你。”
李景眼神一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