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入了夜,山林被黑暗籠罩,四周一片漆黑,萬籟俱寂,連一絲風聲都難以察覺。
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使得這片山林更顯幽深詭異。
偶爾有夜梟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劃破這死一般的寂靜,回蕩在山林之間,令人心驚膽戰。
突然一陣急促的笛聲在黑夜中響起,驚死樹林中的沉睡的飛鳥無數。
而一些令人敬而遠之的毒物,卻在這陣笛聲中發出欣喜的低叫,迅速穿行在山林之中,循著召喚而去。
桃清站在一棵高大樹木的樹椏上,身形幾乎融入了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神色,唯有一雙過於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麵,略顯陰暗詭譎。
一陣陣笛聲穿過一個又一個山頭,最終傳向不知名的遠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桃清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笛子。她睜開眼睛,朝著地麵看去,滿意地看到黑暗中有無數泛著綠光的眼睛盯著她。
她看著隔了好幾個山頭,燈火通明的百川院,微微一笑,希望他們會喜歡她送的禮物。】
天機石外的人看著天機石上麵密密麻麻的各色毒物,在黑夜中奔走,最終圍繞在桃醫仙身邊,隻覺得頭皮發麻。
廣場上到處都是吸冷氣的聲音。偶爾目光瞥到依舊笑盈盈的桃清身上,隻覺得更敬畏幾分。
一眼看到的就有數不清的毒蛇,毒蠍,蟾蜍,蜈蚣,蜘蛛等等。這些東西,平日裡偶爾看到一兩個,沒有多少人會放在心上,但像天機石上這樣成片成片出現的,卻容易讓人做噩夢。
她是想要靠著這些毒物,滅了百川院嗎?她又是如何驅使這些毒物的。難不成桃醫仙是南疆的人,天生擅長驅使毒物?
佛白石三人更恐慌了,畢竟桃清的手段是要用到他們身上的。隻要一想到這麼多的毒物爬到百川院,他們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李相夷想到她上次召來的可愛小鳥,如今再看她召喚的各種讓人心頭發涼的毒物,差距有點大啊。這有本事的人,她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過,雖然手段看起來可怕了一點,莫測了一點,但其實也沒有離譜到哪裡去,西南那邊不是有很多善蠱的苗人麼,誰能說他們是邪道?
李相夷試探性地問道,“西南苗人擅蠱,東南山人可驅使野獸,不知清姑娘師承哪裡?”
“都不是。”桃清笑著道,“我的師門絕跡江湖很多年了,李門主你猜不到的。”
李相夷沉默了,果然這世界很大,哪怕他博覽群書,哪怕他成了天下第一,哪怕他的四顧門是江湖第一大派,還有很多隱秘是他不知道的。
桃清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李門主,彆猜了,不如看我替你報仇啊。”
李相夷:“……我應該說謝謝嗎?”
桃清道:“不客氣。”
【給百川院的人安排了一點小麻煩,桃清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見到李蓮花為止。
因為她一出現,就直麵了肖紫衿對李蓮花拔劍現場,她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她站在肖紫矜背後,瞬間拔出腰間軟劍,真氣運轉,劍光如電,劃破長空。速度快到在場的所有人都來不及攔截她的劍勢。
“紫衿!!!”跟肖紫衿不一樣,喬婉娩他們是正對著這邊的,所以都看見了她的出手。
肖紫衿畢竟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人,感受到身後的殺氣,乾脆利索抱著身子就地一滾,桃清的劍隻在他背後劃出一道血痕,卻沒有要了他的命。
肖紫衿心高氣傲,如何能容忍自己輸在一個無名之人手上。更不用說他心愛之人和單方麵認為的畢生之敵都在看著的情況下。他轉身提劍就刺。
桃清冷笑一聲,隻見她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食指與中指輕輕探出,如同靈蛇出洞般迅速而精準地夾住了肖紫衿手中那把威名赫赫的破軍劍!
她的指尖微動,仿佛隻是隨意地加了一點力而已。緊接著,隻聽見一聲清脆至極的“哢嚓”聲響徹全場,那名震江湖的破軍劍,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斷成了兩截!
肖紫衿崩潰地看著地上的斷劍,理智全失,再次衝了上去。
結果並沒有改變什麼,他以一種更加狼狽的姿勢,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落在十米開外。因為太過於生氣,急火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紫衿。”場中唯一在乎肖紫衿的大概隻有喬婉娩了,她驚呼一聲,連忙起身去看肖紫衿。
桃清收劍回腰間,瞪了李蓮花一眼,轉身欲走。李蓮花急忙上前,拽住她的衣袖,不讓她走。
桃清止住腳步,質問他道,“他要殺你,為什麼不動手?難不成你覺得他的自尊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李蓮花拚命搖頭:“不不不,當然不是,我的命是清清的,自然比彆的什麼人的自尊更重要。”
桃清眼皮一掀,皮笑肉不笑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李蓮花將孩子放在地上,示意他也幫忙攔著不讓桃清離開,等小桃子抱住桃清的大腿後,他才緩緩解釋道,“是這樣的,剛才喬女俠被偷劍的假和尚擄走了,我呢剛好碰到了這件事,就跟著上前把喬女俠救了回來,誰知道那位肖大俠看到了就誤會了是我將喬女俠給擄走了,這才對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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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解釋,一邊盯著桃清的神色,生怕她聽到自己去救喬婉娩而生氣。隻是,當她表現出來並沒有那麼在意的時候,李蓮花心中又更緊張了幾分。她是不在意喬婉娩,還是連他都不在意了。
他既盼著她不生氣,又盼著她生氣,李蓮花心中糾結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