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整個江湖都被四顧門重現江湖這樣的大事給吸引了目光。“佛彼白石”中的三位乾脆留在小青峰,處理四顧門重建之事,百川院中唯有雲彼丘一人留守。
雖然人不在小青峰,但雲彼丘依舊忙碌得很,他要整理近些年來的卷宗,以備四顧門之需。
忙碌了一整天的雲彼丘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緩緩地推開房門。他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用手扶著門框,身體搖搖欲墜。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屋內時,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人。
那是李蓮花!
雲彼丘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的膝蓋也仿佛失去了支撐力,不受控製地跪了下去。
"門……門主……你怎麼……"雲彼丘的聲音充滿了驚愕和惶恐,他完全沒有想到李蓮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李蓮花隨手地將手中那本剛剛看了一半的卷宗扔到桌上,然後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雲彼丘,他語氣溫和地說道:"我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雲彼丘的臉上先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緊接著是無法抑製的狂喜。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扭曲。他強忍著咳嗽,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是四顧門的事情嗎?"
四顧門重現江湖,這本該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新的門主卻是肖紫衿。雲彼丘原本對誰做新的門主是不在意的,可若是李蓮花在意,那他就算是拚上自己的一條性命,也要讓門主滿意。
可門主真的在意這種事嗎?雲彼丘茫然地看著李蓮花,若是他在意的話,肖紫衿根本不可能活著成為四顧門的新門主吧。
李蓮花搖搖頭:“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憑借著百川院這些年建立起來的人脈和威望,他們想要找一個人,比他李蓮花可容易得多。
雲彼丘十分意外,他喃喃道:“找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勞動李相夷去找?是笛飛聲還是角麗譙?
李蓮花點點頭,很是溫和道,“對,找一個人。”他緩緩道,“你也見過的,就是跟我一起來清源山的那位姑娘。”
雲彼丘愕然抬頭,在看到李蓮花一臉認真的時候,他快速地點了頭,“屬下馬上讓人去找。”
李蓮花卻搖了搖頭,“不要大張旗鼓,暗地裡找就行了,但是速度要快。”動靜大了,驚動了人跑了就不好了。
雲彼丘深深地看了李蓮花一眼,頷首應了,“是。”
李蓮花微微一笑,“多謝。”
雲彼丘連忙道:“不敢,不敢。我一有消息立刻送到蓮花樓。”
李蓮花嗯了一聲,不再言語。他看著雲彼丘許久,臉上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雲彼丘被他看得十分緊張,連呼吸都放得十分輕,生怕打攪了他一樣。
“你覺得隻要能除去危害江湖的不安定因素,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是嗎?”包括他自己和其他門人的性命。
雲彼丘跪的筆直,這個時候卻將頭重重磕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絕對瞞不過門主的。
“人命不是這麼算的。一個人,可以為了江湖道義而死,也可以為了心中理想而亡,但是不能死在他相信的人手中。”
雲彼丘心中劇痛,門主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句話可以殺死一個人。雲彼丘隻不停地磕頭,“比丘該死,比丘該死,請門主賜死。”
李蓮花看著他額頭的血印,淡淡地道,“我這些年明白了一個道理。江湖是所有人的江湖,它從來不是某一個人,或者不應該是某一個人的責任。”
雲彼丘畏縮了一下,呐呐道:“門主……”是因為他嗎?門主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他真該死啊。
以前的李相夷是什麼樣子的,是一人撐起一片天地的英雄人物。如今他卻說,江湖不是一個人的責任?雲彼丘嘴唇抖動,十分驚恐地看著李蓮花。
李蓮花道:“十年前,你做錯了事。但笛飛聲和角麗譙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你也無需獨自背負這份責任。”
“門主……我……你……”雲彼丘腦子十分糊塗,門主究竟是怪他還是不怪他?
李蓮花起身,斯斯文文地走出門去,臨出門前,他回頭說了最後一句話,“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莫要再辜負那些相信你,以性命相托的人了。”
李蓮花走後,雲彼丘還跪在地上,他的額頭跟冰涼的地麵接觸的時間長了,他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緩緩起身,走到李蓮花剛才坐的位置,撿起李蓮花扔下的卷宗看了一眼,握著卷宗的雙手狠狠抓緊。
雲彼丘頹然地坐了下去。一百八十八牢,那些無怨無悔的守門人……或許,他真的想錯了。
蘄家,神仙府。
自那日,桃清說要給蘄如玉治腳後,她就成了蘄家的座上賓,被請回了蘄家的神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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蘄家是江浙大富,府邸修的自然也是富麗堂皇。她被單獨安排到客苑,汀蘭苑中居住。
蘄如玉因為跛腳的緣故,常年居住家中,甚少外出,也幾乎沒有朋友。如今她除了日常的治療時間外,大部分時間也都待在桃清的汀蘭苑中。
自家府邸,安全自不必說。蘄如玉難得有一個聊的來的朋友,蘄老爺和蘄夫人都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們甚至樂見齊成。
蘄如玉抱著貓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看著躺著曬太陽的桃清緩緩道:“桃姐姐,你說等我腳好了,也可以像你一樣行走江湖嗎?”
“自然是可以的。”桃清愜意地躺在躺椅上,眯著眼睛曬太陽,聽到她的話溫和道,“你想要去哪裡都行。隻不過,一定要帶齊了人馬,這個江湖還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