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氣氛異常凝重,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過了好一會兒,觀主終於打破了沉默,再次開口問道:“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做的?還有哪些弟子參與了這件事?”
靈均深吸一口氣,既然已經決定要全盤托出,他也就不再有絲毫隱瞞。他緩緩說道:“這一切都要從偶然得到那張丹方說起。當時清鬆師叔看到這張丹方後,對其讚不絕口,我便心生一計。雖然這丹藥的確是好東西,但如果一直藏在深山裡無人知曉,那豈不是太可惜了?於是,我決定讓它成為獨一無二的絕世良藥。”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靈均可謂是煞費苦心。他先是故意炸毀了煉丹爐,並提前在煉丹房的房頂上灑了一些水。這樣一來,當爆炸發生時,強大的衝擊力會引發水汽升騰,而在陽光的照射下,水汽就會折射出七彩的虹光,營造出一種瑰麗而壯觀的景象。
不僅如此,靈均還在前往煉丹房的路上做了手腳。他將香爐裡的香提前換成了迷香,這樣一來,當人們路過時,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吸入迷香,從而看到他想要讓他們看到的景象。
最後,靈均擔心清鬆師叔會識破他的計劃,於是他又想出了一個計策。他讓靈修在清鬆師叔的茶水裡下了藥,這種藥可以蒙蔽人的五感,使人在短時間內失去思考的能力。這樣一來,即使清鬆師叔對煉丹房的異常有所察覺,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判斷。
至於事後,由於觀裡的每個人都對這件事言之鑿鑿,清鬆師叔即便心中有些疑慮,也不會過於深究事實的真相。
“弟子是主謀,一切都是弟子策劃的,我是大師兄,師弟們一向尊重我,我說是為了三清觀,他們就都信了。”
他決心獨自承擔所有罪責,但靈修也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雙膝跪地,說道:“弟子願同師兄一起領罰。”
觀主見狀,不禁歎息一聲。他這個大弟子,平素裡對上敬重師長,對下嗬護師弟,在眾多弟子中享有極高的威望。如今卻為何變得如此野心勃勃?難道是自己對弟子的關懷還不夠嗎?
就在此時,桃清突然開口道:“那麼,究竟是誰調換了清鬆道長的藥呢?”她的這一句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的注意力瞬間又被拉回到了清風道長被害的事件上。
李蓮花接話道:“靈均小道長所謀劃之事,應當並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或許某些人偶然知道了這個消息,然後,趁亂再做點什麼手腳,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桃清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追問道:“那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嗎?”李蓮花微微一笑,溫和解釋道,“或許那人跟三清觀有仇,他潛伏道觀多年,隻為報仇。清風道長死了,清鬆道長愧疚萬分,觀主也會悲痛異常,這算是一種好處嗎?又或者,那人隻是想要毀掉三清觀的名聲。隻要三清觀將有問題的丹藥賣出去給其他人服用,遲早會出問題的,到時候牽扯就大了。”
桃清微微蹙眉:“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樣一來,範圍就廣了,要如何找到那人?”
李蓮花卻搖頭道,“範圍其實並不多。首先,那人要精通藥性,其次他能在清鬆道長眼皮子底下接觸到丹藥的人是關鍵。”所以,清鬆道長和他的兩個徒弟,以及時常出入他院子的小道童都有嫌疑。
桃清看著從容淡定的李蓮花,笑道:“你有辦法?”李蓮花似乎早已洞悉了這一切,隻是在有條不紊地引導著彆人去發現真相。
李蓮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他的回答卻顯得有些含糊:“啊,應該有吧。”他想到什麼,突然問了桃清一個問題,“那個有問題的丹藥,你能看出來是什麼時候出爐的嗎?不用很具體,隻要知道是近期,還是超過一個月了?”
桃清揚了揚眉毛,“我保證是近期出爐的,而且就是今日,很有可能是清鬆道長的藥被人動了手腳,而不是對方早早準備好了藥,隻替換而已。”
李蓮花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他對著觀主道,“這世上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每一種藥都有與其藥性相左的存在。在下不才,遊曆江湖多年,也算是略有些見識。那個……被人動了手腳的丹藥中,有一味藥我恰好認識,它與另外一種藥放置在一起就會變色。不知觀主可願意與我一起做個實驗?”
觀主思索片刻後,同意一試,“李神醫請放手施為,老道感激不儘。”
李?絕世神醫?蓮花欣然點頭,他對著清鬆道長道,“那就麻煩清鬆道長陪我一起去藥房,我把藥配出來。”
清鬆點頭,帶著他離開清風的院子。桃清嘴角微勾,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等著李蓮花回來。院子裡的人神色不同,但因為觀主坐鎮,沒有一個人敢離開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桃清很快就發現其中一些人神色急躁了起來。
兩刻鐘後,李蓮花和清鬆回來了。李蓮花神色十分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而清鬆的目光卻有些茫然,好似也沒有搞清楚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醫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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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後還帶著三人,每個人的手裡捧著一盆清水。他們將清水放置在桌上,然後李蓮花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往其中兩個盆中倒了一點東西,原本清澈的水瞬間就變成了綠色。
桃清好奇地看著那盆綠色的水,伸手想要摸一下,被眼疾手快的李蓮花拽著手腕。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李蓮花一眼,然後順從地後退兩步。
李蓮花摸了摸鼻子,對著眾人解釋道:“這兩個盆裡麵加了我特製的藥水,如今是綠色的,三日內觸碰過那種藥的人手放在水裡泡上兩到三個呼吸的時間,綠色就會變成紅色,哪怕洗了手也一樣,因為藥性會殘留在皮膚中,三日不退。”
剩下最後的那個清水是給清鬆洗手用的。他剛才捏過丹藥,手上自然是有殘餘的藥性。
眾目睽睽之下,清鬆道長在清水盆中洗了手,然後仔細擦乾,再將看上去十分乾淨的手放入盛著綠水的盆中,一會的時間,盆中綠色的水就變成了紅色,淺紅變成深紅不過片刻之間。
眾人呆呆的看著那一盆顏色鮮紅如血的水,半天回不過神來。
李蓮花微微一笑,神色很是愉悅道:“清鬆道長已經證明了藥性的衝突性是存在的。所以,接下來,請其他人挨個在另一個盆裡試一下。”
“我先來。”觀主緩緩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走到最後那個裝著綠水的盆子前,然後毫不猶豫地將手伸進了水中。
盆子中的綠水在接觸到觀主的手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變色,眾人也沒有覺得意外,因為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緊接著,靈均也站了起來,他快步走到盆子前,毫不猶豫地將手伸進了水中。水依然沒有變色,靈均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接下來,輪到觀主的二弟子靈初了。他的神色很是坦然,迅速地將手伸進了水中。水沒有變色,靈初露出一個笑容,快速退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