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梓動作利落地將被藥倒的寨中人一個個捆綁起來,不一會兒,眾人便如同一串待宰的羔羊,被整齊地捆在一起。
這一切的順利,也多虧了桑青。他不知何時潛入寨子,外麵那些巡邏的、守門的,乃至躲在房中酣睡的人,也都被他提前放倒。
三人在大堂內落座,燭火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忽明忽暗。望舒神色凝重,緩緩開口,講述著她從那白衣女子口中探得的消息。
“……他們要送人進入一個叫玉樓春的人勢力範圍之內,他那裡有一樣東西他們聖女想要拿到手的。”
“玉樓春到底是何方神聖?”桃梓不懂就問,“聖女又是哪個門派的聖女?玉樓春手裡有什麼東西是那什麼聖女誌在必得的?”
回答他的不是望舒,而是桑青:“玉樓春是江湖上一個很有錢的人,聖女怕是金鴛盟的聖女角麗譙吧?”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被點了十七八個穴道的五娘,隻見她的神色猛地一變,微微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桑青心中了然,確定了所謂的聖女正是角麗譙。
桃梓聽到“角麗譙”這個名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被震得劇烈顫抖,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角麗譙啊,我知道!”
桑青投來鼓勵的目光,示意桃梓繼續說下去。桃梓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聽說她想要顛覆武林,那玉樓春手裡的東西想必與顛覆武林有關。”
桃梓的思緒不禁飄回到從前。他那裡的笛叔叔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依舊沒有成家,但桃梓聽他娘說過,笛叔叔年輕的時候是有一個瘋狂的愛慕者的,那人就是角麗譙,
當年,角麗譙差點就逼著笛叔叔拜堂入洞房。從那以後,桃梓便對這位行事大膽、野心勃勃的女子充滿了好奇,向娘打聽了許多關於她的事情。據說角麗譙勾結萬聖道,意圖顛覆武林,奪取天下,其野心之大、膽子之壯,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桃梓就說玉樓春這名字聽起來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原來是角麗譙顛覆武林的其中一環。
咦,不對。桃梓猛地站了起來,嚇得其他兩人都看向了他。他卻顧不上其他人反應了。
他突然想起來了,跟角麗譙勾結的人好像就是單孤刀。所以,想要驗證這個世界的單孤刀是不是他知道的那個白眼狼單孤刀,隻要去萬聖道驗證一下,看看他們暗地裡的頭領是不是他不就是了嗎?這可比望舒卜算來得更準確。
桃梓眉頭緊鎖,腦海中各種念頭飛速轉動。桑青關切地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桃梓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雖然眼前這人瞧著很是親切,但到底是不是他想象的那人還有待驗證,所以有些話,他暫時不能說出來。
有些不能說,有些卻是可以說出來的,桃梓道:“我大概知道玉樓春手裡有什麼東西是角麗譙想要的了。”
桑青頓時來了興致,饒有興趣地追問:“是什麼?”
桃梓神秘一笑:“一件某種程度上可以很重要,也可以說半點不重要的東西東西。”玉樓春手裡應該有一枚羅摩天冰,可惜,沒有羅摩鼎的羅摩天冰半點用處都沒有。有了羅摩鼎,再加四枚羅摩天冰,就可以取出業火痋。
至於羅摩鼎,他記得好像是給萱妃陪葬了,所以,目前應該在望舒那裡。
桑青一頭霧水:“啊?”
桃梓笑嘻嘻轉移話題,“我們把它拿到手,不就知道那是什麼了嗎?”這些塵封多年的往事,對桃梓來說充滿了神秘色彩,他心中滿是好奇,渴望親眼見證曆史。
桑青正色道:“那位玉樓春可不好找,他壓根不怎麼在江湖走動。跟外界唯一的聯係就是每年會舉辦一次漫山紅宴會,邀請江湖近一年最出奇的人物去參加他的宴會。”
桃梓不以為然,轉向望舒道:“那位聖女不是找到了接近玉樓春的辦法了嗎?望舒,可有問出什麼東西?”
望舒點點頭道:“玉樓春此人喜好奢靡,什麼都要最好的,就連服侍他的女子也得是絕色,他名下有個女宅名動天下,裡麵的女子個個絕色,而且身懷絕技。這麼多色藝雙絕的女子從哪裡來?自然是從外界劫掠的。那位聖女就是想要通過這個方式,往玉樓春那裡安插人手。”
她歎了一口氣,“可惜,玉樓春實在是過於謹慎,凡是身上中毒,疑似被人控製的,帶武功的女子都直接被殺了。他們幾次安插人手都沒有成功。這一次他們盯上了東方皓,此人與玉樓春私下多有往來,經他之手送入女宅的姑娘不在少數。”
桃梓氣憤道:“兩邊都不是好人。”他看了一眼被點了穴道仍在一旁的白衣女子,“難道我們假扮俘虜,讓東方皓送入女宅?”
桑青立刻拒絕:“不行。”
桃梓和望舒看向他,他緩緩解釋道:“被送入玉樓春那裡的姑娘要經過多次驗明正身,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兩位小友,何須犧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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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很正式地征詢他的意見:“那您說怎麼辦?不管嗎?”
桑青伸手指了指動彈不得的五娘,“角麗譙既然注意到了東方皓,想必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隻要找到東方皓,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開口說出玉樓春的下落。我們按圖索驥,總能找到對方的。”
他們商定了下一步計劃,這會麵對的就是一整個大廳的山匪。
桑青道:“兩位若是信得過我,就將他們交給我吧,我的人在不遠處,他們會妥善將人送到衙門裡去的。”
兩人沒有多加糾結便同意了,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他們要是自己拖著這些人走,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送到衙門。
桑青從懷裡掏出一支信煙,天空炸開一朵紫色的煙花,隔著老遠都能看到。
桃梓像是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就衝出門去,“走走走,我們快點走。”要是被爹逮到了,估計他們就沒有機會繼續浪了。
桃梓跑得最快,望舒動作看似不緊不慢,實則始終保持落後他一點點的距離。桑青走在最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山寨,眼中一點笑意閃過。
片刻後,李蓮花站在山寨的大廳中,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上麵隻有三個字,玉樓春。
紙條上的字跡既不是桃梓的,也不是望舒的,而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字跡。看來兩個小朋友跟其他什麼人一起行動了。可對方為什麼要給他留下信箋呢?或許不是給他留的,是給彆人留下,卻被他快一步拿到手了?
李蓮花頭疼地扶額,線索太少了,讓人猜都猜不到。玉樓春?他們要去找玉樓春嗎?一個荒山中的野寨跟玉樓春有什麼關係?
他的目光轉向了躺了一地的山寨眾人,或許他們知道什麼也不一定。隻是不等他將人弄醒,外麵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著動靜,不像是一個人。李蓮花歎息一聲,身影瞬間隱去。
三日後,江南煙雨朦朧。
桃梓扒著雅間的雕花窗欞往外張望,“醉仙閣”大廳高高的舞台上,數十名舞姬腰肢婉轉,金鈴隨著舞步叮咚作響。燭光透過輕紗帳幔,將她們的影子投屏風上,恍若仙人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