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梓一聽,立刻抬頭看向桃清,眼中燃起希望:“娘,你是不是騙我的?”
桃清失笑:“嗯,騙你的。”
桃梓瞬間鬆了口氣,拍著胸口直念叨“嚇死我了”。
桃清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複雜——她並沒有說謊。桃梓體內確實有金蠶蠱,隻是被一層特殊的禁製包裹著,處於深度休眠,尋常手段根本探查不到。想來是“另一個自己”既想曆練孩子,又怕他出事,才悄悄種下這道保命符。
至於望舒,自然也有護身之法。隻是這孩子修的是道家心法,肉身純淨,容不得蠱蟲寄宿,她的保命之物,藏在神魂深處。
蓮花樓的車轅上,笛飛聲聽著裡麵斷斷續續傳來的對話,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實在無法理解,放著好好的劍法不練,為何要學這些陰邪蠱術。
“有那時間,不如多練半個時辰劍法。”他忍不住對趕車的李蓮花道。
悠哉悠哉趕著馬車的李蓮花聞言笑了:“笛盟主,武功再高,也怕陰溝裡翻船。蠱毒之術防不勝防,多學點總沒壞處。”
笛飛聲一生追求武道巔峰,在他看來,隻要練就絕世武功,便能掃除一切障礙,彌補所有遺憾。
可李蓮花不同。他曾是天下第一,卻因一杯碧茶之毒跌落神壇,自然明白“武功並非萬能”的道理。
“單孤刀的氣息都快沒了,你真不在乎?”笛飛聲又問,目光掃向緊閉的樓門。
李蓮花笑容溫和卻帶著一絲冷意:“她們有分寸。”桃清要用單孤刀試蠱,事先問過他,他沒反對。這些年單孤刀用活人煉蠱,害死多少無辜?如今不過是讓他親身體驗一二,已是便宜他了。
蓮花樓裡隱約傳來的對話和壓抑的痛哼,讓笛飛聲這位以殺伐為常的金鴛盟門主都覺得心頭有些發緊。
他實在無法理解,李蓮花為何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這兒,聽著自己的“老熟人”被當作蠱蟲的活靶子反複折騰。
李蓮花垂下的眼眸中卻沒什麼暖意。刀劍能殺人,蠱蟲亦能殺人,本質上又有何不同?這世間能憑一身正氣擋得住暗箭毒蠱的,又有幾人?
樓內,桃清的“教學”仍在繼續。
單孤刀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氣息微弱得像風中殘燭。方才蛇蠱穿腸的劇痛幾乎抽乾了他最後一絲力氣,此刻他渾身癱軟,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桃清,那裡麵翻湧的怨毒與恨意,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刀子,將眼前這個女人淩遲處死。
桃清卻毫不在意,仿佛那目光不過是蒼蠅嗡嗡作響。她從桌上拿起一個通體翠綠的瓶子,瓶身剔透,能隱約看到裡麵遊動的東西。“接下來,我們來看‘屍蠱’。”
“屍蠱?”桃梓好奇地湊近了些,儘管方才蛇蠱的場麵讓他有些不適,但對這些奇詭蠱蟲的好奇還是壓過了那點惡心,“是和屍體有關嗎?”
“沒錯。”桃清點頭,將瓶子放在桌上,並未立刻打開,“此蠱需以百具屍體的腐氣喂養,十年方成。它入體之後,不會立刻發作,而是潛伏在宿主的經脈之中,以死氣為食。”
望舒清冷的聲音響起:“死氣?人活一口氣,何來死氣?”
“問得好。”桃清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活人雖無死氣,但若是身中劇毒、重傷瀕死,或是長期鬱結於心、生機衰敗,體內便會滋生出類似死氣的陰寒之氣,這便是屍蠱的養料。待它吸食足夠,便會啃噬宿主的生機,讓其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最終形如枯槁,狀若僵屍,故而得名‘屍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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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終於打開了翠綠的瓶子。裡麵並沒有什麼嚇人的蟲子,隻有一團淡灰色的霧氣,像有生命般在瓶口盤旋。桃清指尖微動,一股微弱的內力彈出,那團霧氣便如同受到牽引,緩緩飄向單孤刀。
單孤刀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雖然動彈不得,無法言語,但本能的恐懼讓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方才的石頭蠱讓他僵硬如石,蛇蠱讓他痛不欲生,這聽起來就陰森詭異的屍蠱,又會帶來怎樣的折磨?他瘋狂地搖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詛咒。
桃清視若無睹,那團霧氣順著單孤刀的口鼻鑽了進去。不過片刻,單孤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以驚人的速度變得灰敗,皮膚下的血管隱隱浮現出青黑色,整個人的氣息瞬間沉了下去,仿佛真的成了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
“這……這就完了?”桃梓有些失望,這屍蠱發作的樣子,似乎遠不如蛇蠱來得“震撼”。
“急什麼。”桃清拿起另一個金色的小盒子,“屍蠱的厲害,在於它的‘傳染性’。”
她打開盒子,裡麵是一些暗紅色的粉末,“若是中了屍蠱之人的血液沾染到旁人身上,隻要對方體內有一絲陰寒之氣,屍蠱便會立刻轉移宿主,繼續繁衍。”這裡的屍蠱就像是喪屍病毒一樣,傳染性極強。
她用匕首在單孤刀的手腕上輕輕一劃,擠出一滴黑血,然後用指尖蘸了一點,彈向旁邊一隻用來裝雜物的陶罐。
那陶罐上本就有些潮濕的黴斑,黑血一沾上去,黴斑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來,原本褐色的黴點迅速變成青黑,一股濃鬱的腐臭味彌漫開來。
桃梓和望舒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這屍蠱的詭異,比蛇蠱更讓人頭皮發麻。
“要解屍蠱,需以至陽至剛之物。”桃清蓋上金盒,“比如百年雪蓮的花蕊,或是高僧坐化後的舍利子,皆能驅散其陰寒之氣,逼出蠱蟲。”她說著,取出一枚通體赤紅的藥丸,捏開單孤刀的嘴塞了進去。
藥丸入喉即化,單孤刀的身體猛地一顫,灰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些許,青黑色的血管也漸漸隱去,雖然依舊虛弱,但總算找回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桃清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就先到這裡,這幾樣是最基礎也最常用的蠱蟲,你們先記牢了。”
她看了一眼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單孤刀,“至於他,”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距離到雲隱山還有好幾天,下次我們學‘子母蠱’。”
其實,比起蠱蟲教學,她更想活剖了對方,讓單孤刀為了偉大的醫學而獻身。可惜,李蓮花說,單孤刀最終的歸屬是監察司,死活不要緊,但是身上有太多恐怖的傷口嚇到人就不好了。
單孤刀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最後一點光亮也熄滅了,隻剩下無邊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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