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通神是在影中喚出花朵。所謂的影,指的是光芒照不到的地方,無光的黑暗。那可以是無光照的衣兜,可以是板子下的陰影,也可以是失去太陽的大地。也就是說……”
“在太陽落下之後,夜幕下無光的所有區域都是我的領域。”
愛麗絲擲出第六根黑箭。
“影蒼蘭,幽藍海。”
一朵小蒼蘭在她的腳下綻放。
花朵同時出現在了道路旁的草叢中,生長在灰色的石子路麵,從建築物的水泥牆壁上綻放。目光所及之處儘是鮮花的幽藍色,兩人所站立的這片區域眨眼間就成了蒼蘭花的海洋!
這正是以區區數根箭矢包圍高大男子的手法——隻要在所有地方都創造出鮮花,就有了從任何角度消失又射出的辦法!
現在男人的模樣比之前跌倒在地時還要狼狽,他的大衣被刺的滿是劃痕,胸腹部的襯衣更是破出了幾個大口子,閃躲的模樣比起馬戲團的小醜還要慌張:“好心給你點建議不道謝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生氣!”
“是啊為什麼呢,不如反省一下自己說話的方式吧?”獵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瞬時出現在了男人的身後,“這個無聊又無趣的能力也有些不一樣的用法,我本來是不想對你用這個的——”
麵具男趕忙回頭,剛好瞄到了她的雙眼。
“喂喂!不至於吧?”
如果情緒可以被凝為實質,那藍發女子眼中的怒意幾乎要化成火焰了。
“也就是缺失身體的一部分而已,對於儀祭廳的專家而言想必不是什麼大事!”
儀祭廳的專家立馬理解了敵人的想法。
傳送生物是個精細的工作,需要集中注意力才可確保萬無一失,如果在這過程中有些許疏忽……
他沒像之前一樣驚呼,反倒大笑起來。
“哈!你當真要對我下重手?”
“先前是誰說要讓我們去死的?你剛剛說我該換個思路?我接受你的建議,就讓你看看鬣狗戰鬥的手段吧!”
高大男人不顧即將刺穿自己的箭矢,也沒管獵人即將觸及他的右手。
他站在原地,豎起了一根手指。
“不錯啊女人,這不是有趣點了嗎!”
愛麗絲的手和短箭馬上就要接觸到他的身體,麵具男似乎也要發動他的能力了,就在此時——
十數道渾濁的高壓水流,從遠離戰場的遙遠處同時射來!
水流如利刃般掃過草坪,將嫩綠色的草尖齊齊斬斷,阻攔在其前方的建築物同樣被這強大的液體刀鋒一分為二。亂舞的水線將整片區域分割成了不均等的碎塊,觸及邊緣就意味著死亡。潛藏在暗中的偷襲者全力以赴,他要在兩人激鬥時將其一網打儘!
“嘖。”
獵人的咂舌聲在遠處響起。
水刀悉數擊在了空處,藍發女子從遠方的花朵中走出,右手死死抓著某人的肩膀。
在最後一刻,她果斷放棄了計劃中的攻擊,而選擇將自己和某個討人厭的專家一起轉移。
麵具男此時正打量著發射水刀的敵人。
十數隻形狀怪異的猛獸正向兩人逼近,它們有著獅頭蛇尾與羊的身軀,其行動伴隨著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怪獸的身軀皆如水般透明,在中央有著一團不斷翻騰著的汙穢物質,像是怪物們的核心。
麵具男一言未發,愛麗絲忍不住說道:“這位專家又有何高見?”
“無聊透頂,比你的花還要無趣的多。惡性法不是惡心法,修成這樣隻能證明此人智力有問題。”他很是不屑地揮著手,像是在趕蒼蠅,“等了半天看了這麼個東西,什麼破爛玩意!”
野獸們發出狂吼,撲向兩人。
高大男人輕輕彈指。
刹那間,流水所做的奇美拉們悉數停在了原地。
“休戰了。你愛乾什麼乾什麼去,我不在這裡浪費時間。”
麵具男將一團物件拋來,愛麗絲伸手接住。
“還你的箭。”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背對著獵人,無視了一旁動彈不得的野獸們,就這樣大大咧咧地離去了。
愛麗絲·艾達爾看向了男人拋來的東西。
那是六根整齊排列的黑色短箭。
這人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縱使是她也難得感到了迷惑,愛麗絲剛準備追上奇怪的男人刨根問底,心中轉念想到了不久前分開的超能力者。
“糟了,公孫策那邊不會也!”
獵人立即從原地消失,趕向了先前分彆的位置。
現在,隻剩下十數隻怪物還站在原地。
他們嗷嗚亂叫,卻怎麼也動彈不得,像是一群被拋棄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