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一提,即使你一句話也不說,我們也不是毫無頭緒。倒不如說,你的能力本身就為我們提供了重要的思路。”
“……!”
陰沉男人呼吸剛剛變得急促了,青年沒放過這個細節。
“果然。麵具男沒參與戰鬥提前離去,也是因為早就想到了這點吧。我們是順著水流異動查到這裡來的,那在現在看來明顯是你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而刻意為之……而適合敗水壞獸發動的場所,除了汙水處理廠還有什麼地方?你又是在哪製造出令情報人員警覺的異動的?”
要引發足以被注意到的異動,就需要大量的汙水。除了汙水處理廠外,最容易接觸到大量汙水的場所是……
“我思來想去,也隻能想到下水道了。瀧澤吉久為什麼要調查這種地方,我就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思考吧。”
陰沉男子突然掙紮起來,向青年大喊:“巨龍現象是——”
旁觀的麵具女立即衝上前來,一記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瀧澤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就耷拉著腦袋昏了過去,那可憐的模樣讓青年的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麵具女收回手刀:“你看你看,這是救你於危難之中的神聖+10手刀。”
“你已經連正兒八經的名字都不想編了!”
“本來就是連招式都算不上的普通攻擊。臨時上司什麼都沒說就自己跑掉了,這個人就由我帶走交還給官方人員。這麼處理沒問題吧?”
愛麗絲一臉牙酸的樣子:“那個男人莫名其妙地跑了,現在你來問我……?你們儀祭廳就是這麼……處理事務的?”
“誰知道呢,不巧的是我也是臨時工。”
虧你還好意思自稱是專家。
青年腹誹著某人先前的做派,瞧了眼愛麗絲的表情。
他確信這句話終於讓勤勤懇懇的獵人爆炸了。
“永光帝國到底在想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儀祭廳正常派人來是不會變成這樣的吧,希望你能彆因今晚的遭遇而對帝國抱有偏見。然後,那邊的超能力者……”
聽到這裡,公孫策感受到了格外明顯的視線。
那雙隱藏在假麵之下的眼睛,在此時無疑正注視著他。
像是在暗示著什麼一般,麵具女平淡地說著:“我們剛剛給過你建議了。”
說話的語氣與之前沒什麼不同,行動中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預兆,一向警覺的獵人這時都未做出提醒,就代表著連她也未察覺吧。
然而,超能力者心中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感覺。現在,在這裡,這個女孩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不是之前那種遊刃有餘的能力戰,而是沒有插科打諢空隙的,全力以赴的戰鬥。
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結論。令公孫策做出這一判斷是出於自己對於她的了解。就像長時間相處的同學能想到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麼一樣,就像關係極好的友人能預料到對方會做出的動作一樣,心中的感覺提醒著他,戴麵具的女孩真想要動手了,而他的下一句話就將決定這次遭遇的結局。
“剛剛也給過你回複了,我是不會退出的……我會和這位愛麗絲小姐一起調查下去。”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即將開戰的緊迫感消失了。
看起來,她放棄了戰鬥的打算。
“是嗎。那就再見了,兩位。”
麵具女拖著昏迷過去的瀧澤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記得你欠我一次甜品。”
“好好好。”
帝國的臨時工也終於離開了。
愛麗絲·艾達爾把手搭在了青年肩膀:“公孫策,那孩子果然就是……”
“誰知道。與己無關的事情,我就不亂打聽了。”
“花園小區的情報販子可不像你一樣。”
“因為他是個比我還要更加熱心助人的老好人啊。”
·
瀧澤吉久已經昏迷了,這些話傳不進他的耳中。
在昏迷之前,這個曾經是研究員的男人隻是想著,用儘一切手段也要阻止他們,決不能讓他們乾擾首領的計劃。
這樣的念頭在他昏迷時也依舊徘徊在腦中,令瀧澤麵露苦痛之色。
是過了多久呢。
男人終於恢複了意識。
他側耳聆聽著周圍的雜音,憑借身下傳來的震動,猜測自己應當是被塞進了小型車的後座。
他看不見東西,也發不出聲音,手頭更沒有施展通神的材料。瀧澤正想用些小把戲試探周圍環境,就感到背部傳來了尖銳的刺痛感。
這可憐的男人又一次昏迷過去。
在他第二次醒來時,他發覺自己正坐在椅子上。
他身處在一間沒有任何擺設的屋子正中,全身都被牢牢固定著,絲毫也動彈不得。令他感覺困惑的是,他的口部並未被封死。這意味著將他關押在此處的人們並不畏懼他能說出口的話語,瀧澤猜測,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打算使用某些隔音設備以在安全狀況下與他交流。
他還未來得及進一步思考,正對著他的大門就打開了。
走進房間的是一位身穿西裝的秀麗青年。
“瀧澤吉久,出身零島的通神境奇相法使,在蘇佩比亞的龍災中轉化為巨龍崇拜者,汙染源推測為琉璃之災。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都以協助官方機構研究的自由學者身份活動,更早前則就職於時雨研究所,在那間充滿著天才與怪人的機構中,隻是一位平平無奇的研究員,因此而養成了陰鬱消極的性格……”
瀧澤瞪大了雙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走入房間的青年手中拿著一份檔案,正在敘說著名為瀧澤吉久的人類的生平,可那一切都已經傳不進他的耳中。
因為他認識青年的臉。
他知道正與他說話的人是誰。
“你,你是……!”
西裝青年將檔案收起,向他展露微笑。
“我是時雨憐一。好久不見了,瀧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