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奇怪了。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戰鬥時沒有細致考慮的空餘,現在回過頭來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你指的是什麼?”
陰沉男子難得激動起來:“是他的超能力!無形力量和白色物質,這兩者怎麼會是同一個人的能力!一位超能力者隻會有一種超能力,這是每個人都知曉的常識,我,在接觸了神明之後理解了更深層的真相,而即使是用你們所知的理論,也能解釋這現象。”
“是的,請繼續吧。”
“一名超能力者有著多種戰鬥表現,這樣的例子是存在的。在幾年前還很活躍的那個……我記得被稱為……”
緊張感帶來的空白又浮現了,青年親切地為他做出提示:“世界第一的超能力者?”
瀧澤連連點頭。
“對,就是他。在事後分析來看,他所做的也是將能力開發出了不同的用法,就如同王國的獵人一樣,轉移自身、轉移武器、不完整的轉移,核心都是一樣的。但是,以這種思路來理解,公孫策的表現明顯說不通。常被稱為念動力的無形力量,再怎麼變化,也不會改變最核心的特點。無形的力量,或許會變成五顏六色的透明力量,但不能夠變成擁有質量的實在物質。”
前研究員給出了最後的結論:“那表現,簡直像是,一個人擁有兩種能力一樣,這怎麼可能……理論上……”
“以研究員的角度來看是這樣啊,謝謝配合。現在是第二個問題,問完這一個,我就會離開了。”
時雨憐一離開牆邊,一步步走向了他。
本來想展開長篇大論的瀧澤立刻止住了話頭。
他聽見青年說:“時雨研究所在毀滅前開展的最後一個研究項目,你對此有了解嗎?”
“我,我不知道!”男人驚恐地否定著,“我,在你所引起的事件過後就逃離研究所了,我後悔了,懺悔了,害怕了!此後再也沒有過任何牽扯,再也沒有過!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
青年俯下身子,注視著他的雙眼。
“我來告訴你吧。”
時雨憐一的下一句話,令他忘記了呼吸。
“時雨研究所破滅前最後的研究,是令人類占據邪龍的身軀,讓有心的生命填補無心的空殼……以此,實現永恒。”
“…………………………………………啊?”
呆滯許久後發出的是,拒絕接受現實的聲音。
不可理解,難以接受,無法相信,比玩笑話還離奇的瘋人言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彆開玩笑了,要殺我就動手吧,為什麼要說這麼荒誕的謊言,這是,這是……
而後,震驚越過了恐懼,轉化成了狂怒。
“竟敢褻瀆神明,他們瘋了嗎!!!活該,活該啊!!!就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研究所才會毀滅的,這是神罰啊!!!!”
時雨憐一耐心地等待著,直到男人將怒氣通過話語傾斜一空,讓恐懼心重新占據天平沉重的一端。
“我……我……”
“你對此一無所知啊……是好事呢。我的詢問結束了,謝謝你的配合,瀧澤先生。稍等我做完處理,我們就不會再見麵了。”
西裝青年將手按在了他的頭頂。
時雨憐一柔和地說:“代價是一分鐘的刺痛。”
瀧澤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在死亡即將到來之前,曾是研究員的男人痛哭著說出了自己的遺言。
“對不起……對不起……!”
“回報是失去5分鐘的記憶。”
“——”
瀧澤吉久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
青年如惡作劇成功一般壞笑著。
“剛剛就說過了,我不會殺你的,瀧澤先生。小時候你還給過我糖吃呢。”
時雨憐一背對著他走出了房間。
他感到腦中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了,他想不起方才和他說話的人是誰,又說了什麼了。
是因為什麼呢,他腦中浮現出一塊記憶的碎片。
是很久以前,他還在時雨研究所的時候。
偶爾,隻是偶爾。
不得誌的研究員在經過暗無天日的汙濁房間時,會向裡麵丟顆劣質的糖果。
他看著幼小孩童吸食糖果的樣子,發出神經質的笑聲,就像是在觀看動物進食取樂的遊客一樣。
“謝謝你……謝謝……”
隻是,要向誰道謝,為什麼要道謝,這些事情也已經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