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者半是期待半是不安地看向了這條線旁。他望見鬼麵線的方框被飛快地填滿,眨眼間就有8個染成了墨色。不僅如此,之前一直毫無動靜的圓形這次足足填滿了4個!
公孫策興奮地說:“我這個心相天賦異稟啊……?”
他發覺嚴契正眯眼瞪著自己,活像一位從辦公樓中出門的白領抬頭望見了恐龍。
“我就知道。荒相12。”
“怎麼還能是負的?!”
“你以後彆想碰一點荒相法。”
嚴契臭著臉指向了第五條線,這條線的符號是一隻在諸多波浪線中半睜開的眼睛。
超能力者盯著這符號看了半天,總覺得有點眼熟。可他隨即想起嚴契先前的叮囑,便即刻止住了思路。
這回空格被填滿的速度比之前略慢,方框黑了6個,圓形則在公孫策不安的目光中染黑了4個。
“我這是,10?”
無常法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我看你離自閉症還有段距離?”
“我自認是個滿開朗的青年。”
“平時活得挺累的,嗯?”
嚴契意義不明地都囔了一句,毛筆點向倒數第二條線。
這條線的符號是如礦石山脈般的簡筆畫,大小與其他6個同等,但細節尤為翔實。這回方框被填滿了7個,而十字星無一亮起。
“空7!和我估計的差不多。”
這條線所標識的是空相法,公孫策不由得聯想起了自己繼承的能力。
“……是白質的緣故?”
“繼承後的能力打個對折,也應該就這水平了。”無常法使捏著下巴,走到了最後一條曲線前。
這條曲線末端的符號是一把利劍。在劍柄上延伸出三道墨線的,猶如扭曲十字般的長劍。
饒是公孫策再克製自己的思考,他也不可能認不出這過於眼熟的符號。
“終末劍?”
“彆說話。”
嚴契琢磨了半天,又添筆在宣紙周邊畫上了一道大圓,這才如先前那樣將毛筆點下。
“寂相。”
方框在瞬間被儘數填滿,墨色奔湧在圓形的記號上,將共計15個標識全都染成了一片漆黑。填充標識的黑色停滯了片刻,而後便徹底衝出了標識符的邊界,向整張宣紙擴散開來!
黑色的墨水掩蓋了嚴契曾繪上的一切,在測定資質的陣法中央化為了扭曲而狂亂的十字星章,不詳的黑色翻騰不已,看上去幾乎就要躍出紙麵,來到現實中的世界。
僅僅數秒間的功夫,墨色記號便擴大了一倍有餘。在僅有黑白二色的宣紙上,它的邊緣處卻透出了不應存在的異色,宛如血液般的赤紅……
“收。”
嚴契將毛筆往紙張正中一點,先前畫下的大圓便向中央收斂而去。十字星章在圓弧的圍剿下支離破碎,曾是陣法的墨水在宣紙正中擠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圓點。
高大男人二話不說上去踩了幾腳,將寬大的宣紙扯成了一地碎屑。
公孫策抬手指著自己:“這,不關,我的事吧?”
“放屁!”嚴契一腳踢飛了滿地碎紙,“終末劍的影響在後麵,前麵測得那他X就是你自己!”
中年畫家背手瞪著他:“寂相15!不是,你對現在的世界很不滿嗎?你對社會抱有很大意見不成?”
“我兩周前剛為了拯救世界把命搭上你問我這個?!”
“我看著也不像,那你到底是……啊……!我草!”
嚴契罵了句臟話,把自己的頭發揉成了一團鳥窩。
他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可公孫策沒心思猜這男人的謎語是什麼意思。他急切地問道:“負數資質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天資橫溢到大概率學成惡性法使!”嚴契罵道,“還沒開始學心裡就出了問題,真有你的啊公孫小子!一般都是學無常法學到後麵瘋了,怎麼你還沒學就瘋成這樣?還沒等精神病院發入院邀請你先跑院長室坐著了,啊?”
灰發青年目瞪口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學有所成後渾身長毛目光癡呆嘴裡嘰嘰嘎嘎咕咕哦哦的樣子,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不是還有個空相7的天賦嗎?”
“你這狀況學空相指不定更糟……嘖……我得商量商量。”嚴契煩躁地擺手,“今天先到這裡。你回去給拂曉騎士寫封信說明狀況,等回信來了我才好做決定。”
公孫策蹦了起來。
“為什麼?!”
高大男人煩躁地咂嘴:“少廢話,讓你寫你就寫!”
“我不乾,你自己問去,我走了。”
灰發青年撒腿就跑,被天極一把抓住了肩膀。
“你哪來這麼大抵觸情緒,啊?”
超能力者忍無可忍:“關你屁事!”
嚴契嘖嘖咂舌,發出了極度令他不快的聲音。
“公孫小子,這都過了三年了……”
他繞著灰發青年走了兩圈,怪聲怪氣地說:“你不會連一封信都沒給她寫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