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黛西亞用單肩背著書包,像個小小的不良女孩一樣走向沉默的青年。
“喂,我說你!你真打算在這地方待一輩子嗎?現在學校都建好了,我們可以恢複正常生活了。”
幼小的公孫策開口了,他說話很慢,像是很久沒有與人交流。
“學校?我們?去傷害無辜的同學?”
“我們已經掌控了——”
“我聽說你在上星期毀了一棟教學樓。我可以加把勁超越你的記錄,毀掉操場,或者拆掉整個校區,順便殺幾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卡爾黛西亞氣得渾身發抖,她狠狠跺著腳,向曾經的獄友丟去十幾個火球。
“你就在這裡發黴腐爛到死吧!”
火焰被念動力障壁攔下了,紅獅子怒氣衝衝地走回門後,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你說話真動聽。”
“我……唉。”
他們不再交談,靜靜看著。過了一陣,一扇有著羽翼紋樣的門開了,戴骷髏麵具的青年走入小巷。他冷澹地說:“好久不見,惡魔。”
“約翰·加西亞。我聽說你毀容了。”
“現在我是骸首。”骸首僅僅站在門前,並未走動。“我建立了一個組織,為反抗而生的組織。我要向這個城市,向我的遭遇,向這一切複仇。”
“你讓這個城市變得更糟。”小巷深處的孩子厭惡地說,“你與奧魯斯是一丘之貉,我不會與你同流合汙。”
“那麼下一次見麵時,我們就是敵人。”
骸首看上去早有預料,他乾脆地關上了門,不帶一絲留念。
“我毫不奇怪骸首會發展成這樣。我比較意外的是他會來邀請你。”
“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凶翼區……兩翼都是死之翼的地盤。”
之後開啟的門扉上畫著笑臉,新的來客是時雨零從未見過的人。他看上去是個比公孫策年長幾歲的少年,有一副英俊的麵龐。他的黑發剃成板寸,穿著黑色的校服,腰間佩一把長刀。
“嘿,惡魔!”黑發少年吹了聲口哨,“你的新外號挺帥啊。”
“遲子敬……你染發了。”
“頭發花裡胡哨觀感不好。”他從門口走出,伸出手,“我有幾個朋友打算建一個小型平台,為大家提供一個相互幫助的渠道。他們說組織需要有個撐場子的硬是抓我來當看板,我就想索性一塊邀請你來試試——有多點戰力我好摸魚。”
“我的加入會讓每個人心驚膽戰。”
“大家現在都沒那麼膽小了。”
“不了,謝謝。”小巷深處的少年冷澹如冰,“大環境如此,我看不出這行動的意義。”
遲子敬又嘗試勸了幾句,未能成功。他聳了聳肩,說道:“至少我們不是敵人?”
“不是。”
“哈……你便由你的心意做吧。哪天你想出來了,我再找你喝茶。”
遲子敬也走了,之後不再有門打開。他們站在那孩子身邊,像兩個不被人在意的幽靈。
時雨零評價道:“你不打算成為加害者與支配者,更不打算做些不一樣的事情;你拒絕了所有人向你伸出的手,僅僅是蜷縮在黑暗深處;你認為自己的存在會傷害其他人,因而不願走出自我建立的牢獄——不傷害他人,但也不做什麼,僅僅是在自我厭惡中孤獨過活。”
“你的評語體貼入微到令我心中一暖。”
時雨零用指甲輕輕刺著他的手背。
“那當然,大姐姐我都陪你看了多少badday了?”
一道閃電劃過,遙遠的天際響起雷鳴,暴雨傾盆而落,穿過兩人透明的身體,打濕了孩童的黑發。
每一天都很糟糕。看不到轉好的希望。因此他用囚籠將自己與他人分隔,在黑暗中逃避外界,自我麻痹。
公孫策一言不發。時雨零心頭升起一股子無名火,她想揪住那死小孩的衣領,把他拽出這個煩悶的巷子,正待她準備行動時,她聽到了腳步聲。
噠、噠、噠。規律的腳步聲自兩人身後傳來,卻沒有任何門扉打開。她回頭,發現封鎖入口的陰影中走出了一個人形。這一次的拜訪者來自於小巷之外,是個謎一般的人物。他渾身上下都被黑影籠罩,看不到具體的模樣。
但時雨零知道這是誰。
她在交錯的夢境中見過這個超能力者。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