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感到了恐慌,畢竟許久不見的老搭檔換了身奇怪的衣服向他一劍砍了下來這種事怎麼看怎麼像是驚悚片的展開,指不定是什麼黑女士紅女士裝作艾蘭迪婭的模樣來暗算他了。
不過當這劍砍過他半邊身子時,公孫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彆說破口子,連疼都沒疼一下。
「請問這一劍的意義在於?」
「斬出你的一部分記憶,便於在心靈的世界中將其具現化。」
拂曉騎士劍術精湛,重武器的斬擊在電光石火間就結束了。她將大劍放回抽屜裡,轉而拿出了一根粉筆。
「我的吐槽欲望已經爆棚了你彆告訴我你還準備掏出個黑板來。」
艾蘭迪婭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塊支架式活動黑板。
「我的書桌是在什麼時候被多啦X夢改造過嗎?!」
「這說明你曾經幻想過自己的書桌抽屜能變成一個無限空間的儲物間。」艾蘭迪婭說,「許多國家的童話故事中都有類似的橋段,這是在青少年群體中常見的幻想。」
「怎麼什麼都是我的幻想?!」公孫策抓狂道,「難不成我還幻想過有什麼年輕貌美的銀發大姐姐給我搞私人補習嗎?!」
艾蘭迪婭的視線裡帶著一種令他無地自容的寬容。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解答是——」
公孫策捂著耳朵大喊:「我不想知道!我想上課,我迫不及待想學無常法了!!」
艾蘭迪婭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孫策一把拉開房門,如逃跑般蹦了出去。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他所看到的不再是曾經住宅的客廳,而是一片無限廣闊的白色空間,遠方林立著看不到頂的崇山峻嶺。數不儘數的人形虛影分布在這片區域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個個凝實。那些虛影的長相與他一模一樣,可展現出的力量卻絕不相同。
有人喚出巨大人形,有人製造出詭異旋渦,有人釋放出灰色力量,有人突變為鬼物般的模樣……這千奇百怪的景象喚醒了公孫策幾個月前的記憶,讓他驚呼出聲:「非天淨土?!」
「「暝客」秦暝的奇相·創界,將你的眾多可能性一一預測,儘數還原。而在你需要修行無常法時,這些來自非天淨土的虛影就是最好的教學材料。」艾蘭迪婭推著黑板走出,站到他的身旁,「「天極」嚴契向你教授了必要的理論基礎,現在你應當嘗試自我練習。」
公孫策看著眼前的人海,感到了一種發自骨子裡的無力感。
「艾蘭迪婭,你看看這有多少人?你難道想讓我一個個解析嗎?」
「你擁有能將所有的可能性全部記憶的能力,我想分彆解析對你而言並非難題。」
公孫策連連擺手:「換個思路,我挑一個最強的然後朝那方向練……」
「這很有可行性。」艾蘭迪婭點頭,「不過,這也意味著你走在非天淨土為你預測的道路上。我們不妨將其比喻為一場你與秦暝之間的戰鬥,你的選擇等同於舉手投降。」
「你以為這點激將法能對我有用嗎?」公孫策冷笑。
「是的。」
「該死的,你能不能彆這麼了解我。」公孫策咬牙切齒地衝上前去,「我練還不行嗎!這玩意該怎麼練?!」
「我建議你選擇自己最擅長的學習方法。」艾蘭迪婭說,「一對一與你的可能性進行戰鬥,在戰鬥中完成解析。」
公孫策挑選的第一個對手是排在最前麵的旋渦公孫策,他先手使用了念動力束縛,而後用無形拳做出穩定的連擊。
五秒鐘後,灰發青年像被泥頭車蹭到了一般倒飛而起,在幾百米外的白色岩盤上砸出了一個規整的圓坑。
「他
媽的。我好強。」
「注意用語,策。說出你的判斷。」
「我不知道!力量的吸收與反射?見鬼了這個我是哪個相的?!」
「很明顯,是荒相。」
艾蘭迪婭在黑板上記下第一個公孫策的表現。
「你應當合理規劃學習時間,在一個夢境中完成所有的解析,並不是一個合理的決策。」
拂曉騎士看著第二次被打倒的公孫策,如是說道。
·
在夢境之中,時間沒有實際意義,夢境的推進隻能以「完成了幾件事」作為標誌。公孫策認為這夢應該做了蠻久了……與他戰鬥過的自己已經超過了三位數,而剩下的虛影仍舊無邊無際。
「我真是潛力無限啊。」
疲憊的公孫策呈大字型躺倒在地,努力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去看騎士小姐的***與短裙。他無精打采地說:「這有點怪吧艾蘭迪婭?我是要練通神法,可這些可能性哪怕以顯現法的標準來看好像都有點高了啊。」
「用你自己的話說……」拂曉騎士難得開了個玩笑,「你潛力無限。」
公孫策呻吟道:「我猜猜。第一個原因當然是我是寂靜王的種子,除此以外我自己也是個超級天才?」
「沒有需要糾正的地方。」拂曉騎士點頭。
公孫策難得感到了挫敗感。這些「可能性」在現在的他看來都是要拚勁渾身解數才有戰勝可能的強敵,其中不少都令他吃了數次敗仗。可當日與非天淨土一戰時,這些強勁無比的「自己」就像紙糊的一樣,被秦暝拎著兩把刀砍瓜切菜般乾掉了。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艾蘭迪婭要求他練個新的了。差距太大了,沿著秦暝規劃好的路走,就絕沒有抵達更高層次的可能。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急切,艾蘭迪婭推著黑板走到前方:「策,你應當休息一段時間,在溫習理論後繼續自學,這有助於你更好的理解自我。」
「太離譜了……」公孫策歎息道,「有沒有那種立竿見影增強通神的辦法?」
「你在急於求成。」
「我沒有。嚴契是說過通神法的強度無關緊要,但我覺得還是強點好。」公孫策回憶著師傅教過的基礎知識,想到了一個點子,「要點在於使用條件?使用限製?」
艾蘭迪婭動手在黑板書寫起來。
「苛刻的限製往往意味著強大的效果,簡單的條件則代表著使用能力的便捷性。」
艾蘭迪婭在「苛刻限製」的下方畫上了一麵鏡子,在「簡單條件」下麵畫了一個手裡劍。公孫策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狂火=san那種直接使用的通神就很方便,不過效果不能說是很強,主要靠使用者自己琢磨應用法。」公孫策若有所思,「時雨十七的魔鏡則是另一個極端,那玩意不在特定條件下根本用不出來,但一旦成功發動基本就是必殺。」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公孫策第一時間鑽起了空子:「那如果我給通神法設置一個在白質椅子上單手倒立背誦古詩詞的苛刻條件——」
「限製同樣是通神法的一部分。」艾蘭迪婭說,「發動限製涉及到一個無常法使繞不開的問題,即在自我實現時必將遭遇的困境。」
「抱歉老師,我聽不懂,舉個例子好嗎?」
其實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