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到了小東西們的影響。”水滴信誓旦旦地說,“你是第二古老的王者!你這瘋狂至極的家夥,在兩耀之前是不會做出這種選擇的,你隻會冷漠地骰骰子罷了!”
尹豆能賣擱下了筆,命運王將筆拾起。他望著空白的紙張,久久無言。
【在我們的時代,所有人都有等待的空餘。那時我的世界中近乎沒有罪惡,人人皆知曉報應終將來到。在一耀之後,半耀之後。我的子民們知曉命運高懸於頭頂,在艱苦的世界中努力過活,憑自己的雙手令世界變好。】
【可在現今的時代,一切都變得不同。現在的生靈們不畏懼未來的清算,因為他們早已知曉死亡終將到來。尚若一個人類的壽命隻有短短百‘年’,在第九十個“年”到來的報應對他而言就沒有了意義。在這個世界,報應需來得快,比過去快得更多。】
“你難得正確了一次。他們缺乏恐懼!”水滴尖聲道,“可你花了多久才明白這些?那對你而言是‘立刻’,可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很久很久’了!”
這句話讓屋裡的氣氛有些消沉。水珠條件反射般跳起,把自己藏到房間的角落,十分低落地說:“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又把事情搞砸了!我就不該說話!快說出你的觀點吧,我完成囑托,才好回自己的地方待著。”
命運王不再動筆,他開口說道:
“清算零島的怪物去了他處作惡,被他者斬殺,正合一場因果報應。”
水珠驚恐地叫道:“你又是這個樣子!搖擺不定的瘋子,時而幫助這方,時而幫助那方。你們合力造出的怪物,你卻又自己幫忙解決了她!你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
水珠氣憤地炸開,留下最後的一句發言。
“你們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最正確的!!所以你們就從以前打到現在……永無止境地爭鬥下去!”
水珠的聲音在神社中散去了,命運王沉默良久,說:“你也一樣,恐懼王。”
尹豆能賣將坐墊收了起來,默默坐在了少年人的身後,為他梳理著長發。
“尹豆。”
“我在。”
“我們終究不是無所不能的。”
禍津神對她的巫女說道。
“倘若孤身一人就能生存下去,您也不會同意我的交易了。”巫女輕聲說,“無論是神明還是人類,在這方麵都是一樣的。”
“渦流已經不在了。你可以去走其他的道路,亦或開創與我不同的路。”
“但我會一直陪著您。”
尹豆能賣的語氣變得俏皮起來,像她還在島嶼上生活的時候一樣。
“我可是禍津神的新娘子呐~”
·
“咱可快累死了呐……”
蒼穹之都,正午12點。
實用·製造社的紋章在大型貨機的側方燦燦生輝,武會·軍鋒的手裡劍·團扇紋章,以實際隱秘的小尺寸印在了貨機的下方。連帽衫的巫女小姐從飛機上跳下,小心翼翼地背著一個大包裹落地。
時雨零喝著杯冰咖啡,兩眼無神:“你還好意思喊累……我大半夜爬起來跟創界打架我說什麼了嗎?這全都是義務勞動哎蒼穹之都要給我出獎金的!”
“小策天天幫官方乾活也沒見他要錢呐。”理奈虛著眼吐槽道,“說來他這次又乾了什麼?”
“大名鼎鼎的魔人=san臨陣突破通神,帶著一幫同學把赤法師砍了。”
“誇張過頭了吧這家夥!!”
理奈捂著腦袋慘叫起來。好在小巫女見多識廣,她迅速調整好情緒,恢複到公事公辦的態度:“請問,赤口真帆小姐在嗎?”
“我在這裡。”
醫生站在時雨零身後,感到十分茫然。她很快就治好了自己的傷勢,但她沒想到有什麼問題是大戰之後需要臨時帶她來機場解決的。
&no,真帆小姐,咱是七曜神道的出雲理奈。這次過來呐,是因為有一件你必須要知道的事情。希望您能做好心理準備,咱才好繼續往下交代呐。”
醫生覺得自己今天已經把這輩子的心理準備都做的差不多了。她很有些頹廢地說:“請說吧。”
“比起說,還是讓您直接看會比較快呐……”
理奈非常小心地將包裹放在地上。這包裹約有一米多高,上麵蒙著一層厚厚的布。
她將布匹掀開,露出包裹的真麵目。那是一塊巨大的紅寶石,寶石晶瑩透徹,顏色像血一樣深,像太陽一樣紅。
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蜷縮在寶石深處,她看上去約莫十歲出頭,額頭上點著一點朱砂,五官尚未長開,但已能看出成長後的美好。小女孩的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她似乎在香甜地睡著,做著什麼美好的夢。
時間仿佛停留在了過去,她還和十餘年前一模一樣,與真帆記憶中的女孩沒有任何變化。真帆說不出話來,她跪倒在地上,緊緊抓著紅寶石的邊緣。
特工威爾不知何時來了,他點出一點銀光,將寶石融化。女孩自塵封已久的寶石棺中落下,落到真帆的懷中。
她像是仍沉浸在夢中,過了好一陣才緩慢地睜眼,因正午的陽光而退縮了一下。女孩伸了個懶腰,一抬眼瞧見真帆,嚇了一跳。她小聲問:“你是誰呀?你怎麼哭了?”
真帆的淚水一滴滴打在女孩的臉上,她抬起手來,幫陌生人擦著眼淚:“彆哭了彆哭了……笑一笑吧!”
“嗯。”真帆將她擁入懷中,“我是真帆……我是赤口真帆!”
赤口綾音迷惑了好一陣,露出一個混著訝異與歡喜的笑容。
“呀……呀!你是小真帆?你都長這麼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