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魯斯,我的天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克雷雅?”
奧魯斯呆滯地出聲。有那麼一刹那他以為這次是四年前的克雷雅來殺他,但眼前的姑娘和分彆時沒什麼區彆,她穿著ol裝和高跟鞋,漂亮的長發因接觸他而染上穢氣。他確信這是真正的克雷雅·卡拉什,恐慌與羞愧在這時衝淡了欣喜,緊抓著他的心臟。
“不,不。”他絕望地低語,“我讓你們出去了!你不應該來這裡!彆看我——”
“彆說傻話了!快跟我出去!!”
女孩的尖叫讓奧魯斯不知所措。克雷雅想將他扛起來,但因過於驚駭而沒有成功。另一雙肩膀抗住了他,是艾德。他還看到了川井良三和高宇,穿著打扮與在蒼都時全然不同,可看他的眼神還跟以前一樣。
“奧魯斯,你這次可被整得夠慘的。”艾德低聲說,“謝天謝地你還有命在,下次彆他媽亂搞了。”
“他出去得住院吧?”“得找個隱蔽點的地方療傷,奧魯斯仇人太多……”
大家很平常地說著,帶著他往外走去。下水道的儘頭隱約有些光亮,奧魯斯的淚水止不住向下流淌,一滴滴落在地上。
“克雷雅,你選錯了。我沒有超能力了……”他痛苦地說,“我現在一無是處……”
衝擊來得突然至極,奧魯斯的左臉火辣辣地疼。
克雷雅收回巴掌,使勁抹了把眼淚,她第一次這麼野蠻地向他高喊:“誰在乎啊!不會說話就閉嘴吧,白癡!”
奧魯斯說不出話了,一句也說不出來。這記耳光帶給他的衝擊,痛苦與感悟比至今為止的所有折磨加在一起都要直擊人心。他被朋友們帶著走到光邊,哽咽著擠出一個詞來。
“……謝謝。”
走出光芒時奧魯斯很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他睜開雙眼,在身旁胡亂摸索著,抓住了克雷雅的手。大家都在,他的身體健全,無傷,僅是虛弱得沒有力量,像個常年臥床的病人。
房間內的擺設與初次到來時一模一樣,沒有顏色的屋子裡滿是奇形怪狀的凹凸物,一聲譏笑在房中隱隱回蕩。
“野獸尚有親友之情,人心豈能涼薄空洞?先把人做好再說什麼狗屁大事吧!”
那副水墨畫已不見了,正對麵的牆上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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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幕城,啟明星號。
大部隊今日就要趕赴火風之州,公孫策正在甲板上活動著身體,作為大戰之後的複健。秦芊柏在一旁與他慢悠悠地交手,問道:“克雷雅她們現在該到了吧。奧魯斯能被救出來嗎?”
“可以吧,大概。”公孫策麵色古怪,“我出發前意外得知了他的近況,那人怎麼說呢……夠慘了已經,我尋思這次出來他怎麼說能長個記性。”
秦芊柏吃了一驚:“究竟是怎麼樣的處刑才能讓那個偽君子轉性啊?”
“彆問了,對胃口不好。”
兩人對打了一陣,一同向艦橋走去,剛進門公孫策腳步一停。
一個黑發黑衣的年輕人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往嘴裡丟著蜜餞與乾果。那黑發青年丹鳳眼,高鼻梁,長著副儒雅的文人樣貌,偏偏氣質流裡流氣似個痞子一樣。
公孫策和秦芊柏齊齊瞪著眼睛:“我草,你他媽……”“你……”
“怎得,出去轉了一圈連話都不會說了?”
年輕了十多歲的嚴契斜了一眼,譏笑道:“休息夠了吧,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