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有了猜測:“你指聖杯?”
“我有一個略顯冒險的計劃……”
艾蘭迪婭細細說著她對這件武裝的規劃,公孫策麵上逐漸露出驚喜的笑容。
“這計劃超棒。”他愉快地說,“太合我胃口了,我支持。”
艾蘭迪婭點頭:“我們還需要一個出奇製勝的後手,那必須是連我,連司徒奕也想不到的破天荒的手段——我將這個任務交給你,策。”
“你的靈光。”公孫策想都不想就說,“我們可以在關鍵時刻……”
“在音幕城的激戰前這是一張底牌,但恐怕現在不行了,策。”艾蘭迪婭嚴肅道,“司徒弈對你的靈光直接設下了咒縛,我必須維持現在的狀態,否則當我抽身而出時,司徒弈很可能會將以此為契機將你直接操控。”
“媽的。”
公孫策罵了一句,又悶不做聲地沉思起來,他在腦中一一回顧己方在合眾國之外的準備。王國?帝國?大哥?其他超能力者們?這些都太明顯了。還有沒有早已擺在台麵上,卻連自己都忽視的要素?某些不起眼的東西……那必須是司徒弈知曉,但卻不在意的明牌……
他想到了。
“嘿,艾蘭迪婭。”公孫策撓了撓頭,“我想到一個餿主意。很爛。大逆不道。簡直恬不知恥。但是我覺得這確實不按套路出牌。你要先保證不罵我。”
“我保證。”
公孫策說了他的餿主意。
“策!”艾蘭迪婭的神色此時與奧莉安娜出奇相似。
公孫策高舉雙手:“你保證過的。”
“這也太過……”拂曉騎士緩緩搖頭,“你總讓我大吃一驚。我想要反對,可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那麼我們采用?”公孫策正色道,“我保證不會辜負大家的。”
拂曉騎士看得出他的堅定,她下定決心。
“我們采用。”她說,“就這麼定了。”
公孫策摟過她的肩膀。他們依偎在一起,靠在老屋發黃的牆上。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公孫策說,“我們該如何保證,這一切準備在我們醒來後不會被司徒奕的劇本‘記錄’?”
“我想出了一個對策。”艾蘭迪婭信心十足,“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計劃,那麼司徒奕就不可能做出預測。”
公孫策恍然大悟。這是司徒弈四年前用過的手段,如今正好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他們將今夜的記憶封存,寄放在彼此的心中。
·
次日,清晨。
公孫策這天醒得很早,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因懷裡的女騎士而倍感震驚。他迷茫了好一陣才想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由騎士小姐主導的惡劣惡作劇。
“艾蘭迪婭。”公孫策麵色陰沉,“你這次真的真的真的太過分了。”
“睡得好嗎?”艾蘭迪婭睜眼。
“爛透了。”公孫策說。他很不情願地補上一句:“好吧,睡得挺好。但艾蘭迪婭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如果現在不是這個局勢我已經鋌而走險了你明白嗎?”
“我理解。”拂曉騎士淡定如常。公孫策看著她那副模樣怎麼都生不起氣來,無奈之下將她抱得緊緊得全當報複。
“艾蘭迪婭你給我等著,等一切結束之後我絕不給你逃跑的機會。”
“而現在,我們還是先思考眼下的事情吧。”拂曉騎士眨了眨眼。公孫策隱約想起昨夜夢境中的約定,他們應當在彼此的心裡寄放了些什麼,而他保管的那一份似乎與……
“聖杯?”
“是重鑄聖杯的時候了。”
十分鐘後公孫策又回到了熔穀城的大裂穀,潛入沉寂的澱火當中,他拿出了自己的戰利品。
汙穢聖杯,赤法師遺留的創界武裝,由於相性與他不合總是作為補充涅炎的燃料使用。公孫策瞧著杯口上眾多磕碰痕跡,心中轉過數個修複的念頭。
(你看,我現在不缺殺傷手段,但續航還是差了點。時雨零那邊還存了些刃雨之州的雨水,教會總部這邊也有很多聖物。我可以把它重修成原典中真正的聖杯——盛著治愈傷痛的萬能藥。在戰鬥中這能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這是一個很可行的思路。)拂曉騎士說。公孫策熟悉這口吻,他歎了口氣:(但仍不夠儘善儘美?來吧說說你的點子。)
(作為一個王國人,我更熟悉莫頓流傳的聖杯傳說。)
聖杯探索,騎士們離開王城,為國王莫頓尋找萬能的許願聖杯的故事。就像那些老掉牙的童話一樣,騎士們在很多時候得不到具象化的“成果”,但往往能找到友情、愛情、覺悟等美好的品質作為回報。
拂曉騎士揭示道:(我希望你能將友情、榮譽、真誠等美好的品質作為修複聖杯的材料。)
(這沒戲。)公孫策皺起眉頭,(這玩意的底子太黑,赤法師的貪欲把它浸透了。把這份貪欲扭轉成良藥已經很勉強了,強求許願機的難度太高,心意間的衝突很可能讓聖杯徹底毀掉。)
(失敗的可能性很大。)拂曉騎士同意,(但不妨一試。)
(為什麼?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公孫策毫不意外地聽到了一聲複雜的笑。他端詳著手中的聖杯,自言自語:“騎士小姐對你寄予厚望呢。”
他一邊琢磨著王國的聖杯故事,一邊進行新的工作。有了前麵數次的鍛造經驗,這一次修複的過程壓力全無。他以模因的視角看待聖杯,小心翼翼地燒去毒、腐蝕等純粹的負麵心意。有關貪欲的部分像是一團發紅的黃金,公孫策細致地引導著貪婪向實現願望的渴求轉變,讓赤金轉化為純粹的金黃。
剩下的工序顯得簡單,他借用白質導出種種美好心意,將杯子的破口細致填補。聖杯的傳說在腦中運轉,為了王者尋求許願機,一場漫長的旅行,曆經千辛萬苦,美好的品質就是真正的寶藏……
“!”
公孫策忽然有了一點思緒。(彆思考!)不能思考。他把那一點靈感完全掐滅,全神貫注地進行著工作,直到打樁機的轟鳴宣告武裝成型。
“我就說吧……”公孫策相當沮喪。
重塑後的聖杯此時毫無光彩,它那華貴的金色杯身顯得像風化後的黃銅,杯中盛著的不再是誘惑的香濃血酒,而是透明清澈的水。它不單失去了特色更失去了力量,現在的聖杯力量大減。它的確能實現願望,可那許願的能力範圍相當小,充其量比當年道格拉斯的“許願神燈”強上一點。
這種武裝不說遍地都是也不算珍貴,教會武庫裡都有幾件類似的聖物。
(……是我急功近利了。)拂曉騎士說。
“艾蘭迪婭你最近很緊張吧。”公孫策撓頭,“彆想了,先這樣吧,等有機會我們看看能不能再回爐一次……”
“阿策,恐怕你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秦芊柏不知從哪跳到他的身邊,向他亮出手機上的通知。
“來自流星城天文台的最新消息,今年煌光之州的流星雨將比預定時間提前14~17天,那是每屆合眾大選的日子。”秦芊柏說,“決戰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