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說吧。”孟暢一臉嚴肅,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伍羽身上,他知道,伍羽在這群年輕人中是真正的主導者,
“你隻需要知道我們和教會的關係對吧?”伍羽微微皺眉,再次確認道
“這決定了我的態度和立場。”孟暢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
伍羽抱起手臂,毫不退縮地直視著孟暢的眼睛,她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隱瞞或許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猶豫片刻後,她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我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如果一定要有關係的話,是死仇。”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但眼中閃爍著深沉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怨恨,
“死仇?那他是怎麼回事?”孟暢聽聞此言,隨即手指毫不猶豫地指向了被汪誌洋擋在身後的祁霖霖在他看來,祁霖身上那獨特的體征,與始靈教的關聯似乎不言而喻,這與伍羽所說的死仇顯得有些矛盾,
汪誌洋看到孟暢用手指指向祁霖,表情略微有些不爽,畢竟用手指指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他心裡也明白,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確實不占理,所以即便心中不快,也並未發作,這時,祁霖輕輕碰了碰他,然後將手腕從他手裡輕輕抽出,緩緩離開了他的遮擋,直麵孟暢,
“如你所見,如你所知。”祁霖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種坦然,似乎對於自己的特殊情況早已釋然,
“你承認你是他們的人?”孟暢眯起眼睛,緊緊盯著祁霖,
“不承認也沒用,我沒辦法從關係上麵甩脫他們。”祁霖微微苦笑,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苦澀,對於自己與始靈教那千絲萬縷、難以斬斷的聯係他無法否認,明明已經逃了出來,身上卻處處有著他們的影子,他知道那個人一直在看著自己,他無法完全逃脫,
伍羽見狀,趕忙上前拍了拍祁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說了,她明白祁霖內心的痛苦,也深知此刻再多的解釋或許都顯得蒼白無力,
隨後,伍羽轉身麵向孟暢,緩緩開口道:“就像你永遠不知道監獄裡的人是如何進去的,總有人會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隻是因為防衛過當。”
然而,孟暢似乎並未打算就此罷休,他沒有理會伍羽,直接繞過她,目光如炬地繼續向祁霖發問:“你參與過他們多少次行動?”他的語氣嚴肅,表情凝重,顯然他迫切想要知道祁霖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我隻是在實驗和利用中度過。”祁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無儘的痛苦,他微微偏過頭不願讓眾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
“算你們過關了。”孟暢在沉默片刻後,終於緩緩吐出這句話,他的語氣已明顯緩和,
“始靈教對你做了什麼?”伍羽敏銳地察覺到孟暢與始靈教之間似乎也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如你所見我是一名傭兵,我和我的隊友們受雇於龍國上層,主營對外防護與信息收集。”孟暢微微抬起頭,緩緩講述起自己的過往。“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我的隊長意外發現了他們內部的事情,他死了,還未將情報告知給任何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說到這裡,孟暢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剩下的人意識到不對,那時他們在坎拉國的駐地遭受襲擊,我們趁此機會開始朝邊界撤離,但還是在路過無生穀的時候受到了他們的埋伏,
我隻是一名觀察員與通訊員,其他人的靈獸實力都在五階往上,但還是被限製住靈獸後一一殺死,擅長逃跑的我活了下來,代價是身為禦獸師,我的靈獸全部淪為了他們的獵物。”孟暢的表情變得無比沉痛,仿佛那段經曆又重新浮現在眼前,他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
“……針對靈魂的攻擊。”伍羽神情凝重地將肩上的伍明抱在懷中,微微闔了闔眼,這種殘忍的清掃方式,她實在是再深刻不過了,
“你知道多少?”孟暢微微眯起眼睛,他察覺到伍羽似乎對始靈教的這種攻擊手段知曉甚多,
“我知道的很多,在此之前可以把類似於這個珠子的東西給我看看嗎?”伍羽說著,從寧啟手中接過遞過來的小盒,輕輕打開,將其中代表土屬性的珠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來這顆珠子散發著溫潤的光澤,仿佛蘊含著大地的沉穩力量,
孟暢表情有些疑惑,聽到伍羽的請求後,他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他才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碎裂的羅盤,那羅盤看上去飽經滄桑,裂痕縱橫交錯,訴說著曾經的遭遇,他從羅盤的夾縫中,取出一顆極其樸素的灰白色珠子,
伍羽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孟暢手中的那顆珠子上,這顆珠子與她之前所見過的所有珠子相比,簡直有著天壤之彆,它實在是毫不起眼,就像一顆遺落在角落裡的普通石子,若非要絞儘腦汁用一個詞語來精準形容它,
那便是——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它既沒有其他珠子所擁有的光澤,在光線的照耀下不會折射出好看的光彩,也沒有流轉的光輝,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孟暢的掌心,乍一看,實在難以將它與他們一直尋覓的東西聯係起來,甚至會讓人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平平無奇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
然而她還是從一些細微之處發現了端倪,那珠子不似自然形成的圓潤外形,普通的天然石子很難有如此恰到好處的圓潤度,仿佛經過了精心的打磨雕琢,還有那光滑如鏡的表麵,沒有絲毫的粗糙感,這些細節無不表明,這東西絕非普通的物件,儘管它外表看起來如此平凡,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他們要找的,
“這個?羅盤是養父們送給我的,它替我擋了一擊碎了,然後掉出來這個。”孟暢輕輕摩挲著手中那顆普通的珠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伍羽聽著孟暢的講述,心中雖對“養父們”這個稱呼充滿好奇,但她知道不能隨便探知對方的過往,她隻是從孟暢手中接過珠子,仔細地檢查起來,
片刻之後,她確認了心中的想法,將珠子還給孟暢,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才找你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尋找對方耽擱了一年之久,如今終於得到了確認,也算是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接下來,伍羽將自己腦海中有關珠子的所知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孟暢,她從珠子的作用講起,談到其封印可能蘊含的域外來物,以及自己在探尋過程中所發現的各種線索和與之相關的奇聞軼事,孟暢則神情專注地聽著,時不時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待伍羽講述完畢,孟暢依據珠子的作用,利用它對封印地點景象進行了確認,經過幾番深入的思考與權衡,孟暢最終確認了與他們的合作關係,他承諾在不危及自己生命的前提下,會全力保護好這顆珠子,
然而,對於解開封印這件事,他並未不假思索地直接應下,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選擇了先觀望一段時間,畢竟始靈教的目的也是那些封印,沒有人保證他們的方法完全不同,
哪怕他們的目標十分一致,畢竟所謂改變命運的機會實在誘人,哪怕隻是誆騙,已經經曆過無數生命危險的人也會付之一炬,
伍羽對孟暢的這一選擇十分理解,她心裡明白,自己同樣不清楚解開封印究竟會帶來什麼,而且外麵還有一個虎視眈眈、不擇手段的始靈教在暗中遊蕩,如今的孟暢已失去了往日作為禦獸師的強大實力,完全淪為了普通人,他不能像她與朋友們一樣毫無顧忌地到處奔走冒險,對孟暢來說,優先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你想從這裡出去嗎?”伍羽看著孟暢,眼中帶著關切地問道,孟暢被困在這無生穀中許久,外麵的世界對他而言或許是求而不得的,
“如果有辦法我肯定會選擇出去,哪怕翠葉水獸的族群庇護著我,我也不是它們的一份子。”孟暢微微歎了口氣,儘管在這裡受到了翠葉水獸族群的照顧,但他始終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外麵的紛爭的人類世界才是他的歸宿,
“和我們回龍國?”伍羽試探性地提出了這個建議,回到龍國,孟暢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更好的保護,
“我沒有龍國公民的身份,回去也沒有意義。”孟暢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清楚,沒有合法的身份,即便回到龍國,也會麵臨諸多的不便與困境,
伍羽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不禁有些詫異,在她以往的經曆中,就連米晨都有著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她先前從未遇到過對方不是龍國公民的情況,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心想這並不難辦,畢竟米晨恐怕要在這邊停留很久,回去和他商量一番,說不定能找到一個妥善的安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