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廣袤無垠的蔚藍天空之中,純淨得如同被水洗過一般,潔白似棉絮的渺渺白雲悠悠飄蕩,就在這片澄澈的天空下,一道青色的飛影如同一支利箭,從那層層疊疊的白雲間飛速穿過,劃破長空,
在飛影背上的正是伍羽,她緊緊地裹著圍巾,雙手用力地壓了壓,試圖阻止那凜冽的寒風偷偷地鑽進自己的衣服裡,在這冰天雪地的極寒之地,於高空飛行著實是一種難耐的折磨,每一陣風刮過,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割在臉上生疼,
“一個白天的時間,居然讓我爬海拔兩千多米的山,這可真看得起我……”伍羽忍不住嘟囔起來,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淹沒了大半,她看著下方連綿起伏、銀裝素裹的山脈,心中滿是無奈,這要求實在有些苛刻,這麼短的時間要征服如此高度的山峰談何容易,更彆提前幾日還下了大雪,
伍明愜意地縮在沒有寒風侵襲的契約空間之中,那裡麵溫暖舒適,與外麵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道:‘這不晴天帶你飛過來了嗎?為此你還特地睡了個懶覺。’言語間帶著一絲調侃,仿佛在提醒伍羽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所以才要吐槽嘛,”伍羽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有時候旅行這種原本享受的事情,一旦成為了任務,就會讓人討厭起來。所以我乾脆選擇直接讓晴天飛上去,然後我自己再走下山。”
這樣既能完成任務,又能在下山的過程中好好欣賞沿途的風景,倒也不失為一種彆樣的體驗,
‘小心彆被雪埋了。’伍明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雖然知道伍羽有一定的能力應對各種狀況,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難免有些擔心,
“哥哥絕對會救我的吧~”伍羽故意拖長了聲音,撒嬌似的說道,
‘……毛病’伍明無奈地回應道,雖然嘴上嫌棄,但心裡一直有著隨時幫助伍羽的準備,
此時,青色飛影繼續向著目的地飛去,在藍天白雲間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痕跡,而伍羽與伍明的拌嘴聲,也在風中若有若無地飄散開來。
不知悠悠然過了多久,伍羽在凜冽寒風與漫長飛行中,終於看見了那宛如利劍般聳立在自己麵前的白雲峰,那山峰高聳入雲,仿佛要衝破天際,與那湛藍的天空融為一體,好在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好,一絲風的痕跡都沒有出現,仿佛大自然格外眷顧伍羽此次行程,
要知道,在這種孤峰周圍,風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角色,且不說艱難的降落之事,光是人站在山頂上,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肆虐的狂風無情吹走,
伴隨著一陣輕輕的風聲,晴天穩穩地降落在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伍羽雙腳剛一落地站穩,便心疼地看著凍得羽毛全部蓬鬆起來,像個毛茸茸圓球的晴天,趕忙將它收回了契約空間之中,
在這冰天雪地的惡劣環境下,伍羽敏銳地意識到一件頗為棘手的事,目前她的隊伍在這種天寒地凍的地方,作戰能力恐怕要約等於零,畢竟就連靈魂體陰天的實體核心在如此酷寒的氣溫下,都不太能長時間在外,更彆提其他成員了,
伍羽抬起頭放眼望去,隻見眼前高處一人坐在山尖,悠閒的在一旁捏著雪雕,
“玉龍蜿蜒,銀蛇翻騰,群峰競秀,各顯其姿。”常雲聽到了伍羽的到來,他拍了拍手中的雪,緩緩說道,
連綿起伏的山脈像是一條沉睡的巨龍,又似無數條銀色的蟒蛇在大地之上翻騰舞動,每一座山峰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各自展現著獨特的風姿,這景象當真是絕美的如同一幅畫卷,
“但是太冷了。”伍羽一邊緊了緊身上厚重的衣物,一邊看著穿著薄棉服的常雲,忍不住默默吐槽道,在這冰天雪地中,他竟如此淡定地身著單薄衣物,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多姿多彩才是自然,不是嗎?”常雲麵帶微笑,目光投向遠方連綿的雪山與澄澈的藍天,仿佛這冰天雪地的世界正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傑作,
“話是這麼說確實沒錯,”伍羽緊了緊身上的棉服,試圖抵禦那似乎無孔不入的寒冷,忍不住疑惑地問道,“但是為什麼要在這裡說話?”她實在不理解,為何常雲要選擇在這寒風凜冽、氣溫極低的山頂交談,明明有更舒適溫暖的地方可以選擇,
常雲並沒有直接回答伍羽的問題,而是遞給伍羽一個小馬紮,抬起手臂指向遠方一處泛著粼粼波光的地方,說道:“看到了嗎?那是雪嶺的天明池。“
伍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一片銀白的世界中,有一灣藍水格外醒目,
常雲接著說道:“那座山是一座火山,所以內部散發的熱量讓那裡的水麵永不結冰。”
伍羽不禁對眼前的奇妙景象感到驚歎。在這冰天雪地的雪嶺之中,竟然隱藏著這樣一處因火山熱量而永不結冰的池水,
“很可惜那裡是禁區,普通人不允許靠近那裡,”常雲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遠方的天明池,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不然這片孤寒的地方在這種季節必然是一大旅遊勝地。”
“為什麼?那裡看起來好像也不是什麼軍事基地。”伍羽滿心疑惑,在她看來,天明池除了景色與地理獨特,並無特殊之處,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會設為禁區,
“因為那裡是這整個北方的供熱源,而且……”常雲突然停頓,像是故意賣個關子。他緩緩回頭,看向把自己裹得像個圓球,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伍羽,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繼續說道:“那是封印瑪爾斯的地方,用你們的語言翻譯就是——[戰爭]”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伍羽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她緊緊盯著常雲,輕聲卻又嚴肅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戒備,常雲所透露的信息太過震撼,
“如果用網絡文化來說,我有無數馬甲,沒有人可以扒得完,”常雲對於她的反應絲毫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依舊笑著,那笑容在伍羽看來卻多了幾分高深莫測,“不過我明白你最想知道的那個……嚴格來講我是‘始靈’的一部分。”
伍羽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小晝身上那股來自於維塔的強大能量,根本不是常人所能知悉的,之前她就猜測過諸多可能,“始靈”必然是其中一個選項,
“坐下吧小姑娘,我的身體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靈獸在身旁我與你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常雲指了指遞給她的小馬紮,示意伍羽坐下,
“你要這麼說我可就不信你了。”伍羽有後退半步,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噗哈哈哈…”常雲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還是很喜歡這方世界的,不至於與你所做的事情作對,而且特調隊的很多壓製那兩個組織的信息都是我給他們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伍羽追問道,
“我的立場與維塔相同。”常雲收起笑容,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的目光堅定地看向遠方,仿佛在向這天地宣告自己的立場,“這個世界太美了,沒有強大意誌的染指,一切都是原生的景色,人類雖然有著諸多信仰,但信仰本身並不會製造出那些奇怪的東西,隻會引領著你們前進。”
常雲微微仰頭,目光中滿是欣賞與感慨,
“奇怪的東西?”伍羽一臉疑惑,微微皺眉,‘奇怪的東西’這一表述太過模糊,引發了她強烈的好奇心,
“維塔應該與你談論過,我們曾經的世界是由無數‘神明’掌管的,”常雲緩緩說道,眼神變得深邃,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你可以想象得到一個討厭雪的‘神明’會對雪山做什麼,我們那裡就有著一個冰火兩重天的山脈,一半是烈火,一半是寒冰,乍一聽挺有意思的。”
他頓了頓,臉上的神情變得極其厭惡,“但是‘神明’是被生命的信仰所創造,同時又毀滅著創造生命的一切,時間久了這種不可逆的狀態,就必然讓世界經曆毀滅。”
他的話語在伍羽眼前展開了一幅光怪陸離卻又危機四伏的畫卷,讓她對那個未知的世界充滿了震驚與恐懼,一個被‘神明’左右,信仰既能創造又能毀滅一切的世界,與她所熟知的兩個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這個乾淨的世界,所有的‘始靈’都不能活著,就像那些接觸我們而突變的始靈獸一樣。”常雲的語氣堅定而決絕,仿佛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鐵律,他凝視著遠方連綿的雪山,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比的愛戀,
“你的規則是什麼…還有為什麼你可以自由的行走。”伍羽沉默片刻後追問道,
“猜猜為什麼龍國成為了最後的淨土,你們不受那些被規則吞噬的惡獸侵擾就是我最後可以做的事情,”常雲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緩緩走向自己精心搭建的雪雕,他蹲下身子,專注地開始修整雪雕的細節,同時他向伍羽繼續說道:
“至於我為什麼可以這麼自由的到處跑……因為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死了,但是我的靈魂很特殊,你可以理解為我有多重人格,那些靈魂碎成的渣渣都有獨立的意識,並且都會帶著性格與記憶,雖然過程折損了絕大多數,但是總有留下來意外進入你們的生死循環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伍羽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不用想的那麼可怕,世界間的跨越會把很多東西磨碎,先是神性,再是靈魂,最後是軀體,其他碎片隻剩下一些過去的記憶,我可是一一把它們抓回來當我靈獸了。”常雲仿佛看出了伍羽的擔憂,笑著解釋道,
“所以你是…奧裡格?”伍羽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猶豫著問道手遊這個名字在她的認知裡,與維塔所描述的‘始靈’性格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隻是常雲,我有父母有親人,隻不過靈魂來自於它罷了,徹底分開後我就是獨立的個體。”常雲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伍羽,眼神中帶著一絲坦然,雖然他的靈魂有著特殊的來曆,但此刻的他,隻是這個世界裡獨一無二的常雲,有著自己獨立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