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這,是,我們的,家,事。”
孟建軍的語調突然變慢了,一字一頓地說道,那話語裡明顯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心裡更是又氣又急。畢竟自己都已經答應孫少良了,這事兒怎麼看著要黃?
現在孟媛和張晴這一唱一和的,就像是一套組合拳似的打過來,讓他一下子有些招架不住,而且他突然覺得,今天孟媛好像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話了。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變得格外僵硬,尷尬的氛圍彌漫在每個人之間,讓人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張晴倒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樣子,她心裡此刻正在想著,到底應該怎樣才能在顧及孟媛自尊心的情況下,和她的家人好好辯論一番,讓他們真正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又怕話說重了,讓孟家父母下不來台,這事兒就更難辦了。
可孟媛心裡卻看得很明白,如果沒有張老師在這兒給自己助陣,就憑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家裡,那可真就是孤立無援。
她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得做出選擇,要麼順從父母的意願,放棄自己的理想,過上她最不願意麵對的那種生活,要麼就堅持自己的想法,勇敢地去抗爭,哪怕會傷了父母的心,也不能輕易妥協。
“爸,媽,我真的可以保證,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花家裡的一分錢,等我以後工作了,也一定會按照我說的,每個月給家裡打錢。”
“要是你們還是覺得孫少良的那筆彩禮重要,我可以……我可以再給你們承諾一條,以後我自己掙錢了,也會把這份彩禮的錢還給你們,求你們就不要答應這件事了好嗎?”
孟媛的聲音原本是十分堅定有力的,可說著說著,她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父母平日裡辛苦勞作的畫麵,想到他們撫養自己長大的不容易,還有家裡現在麵臨的這些困難,心裡一陣酸楚,聲音也漸漸變得有些感性起來,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和和睦睦的呢,她也不想和父母鬨得太僵。
“你保證有啥用啊?又不是真金白銀擺在這兒,現在爸媽這是為你好啊,給你找個好人家,你咋就這麼不懂事呢?!”
孟建軍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他實在是想不通,女兒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一番好意呢,這門親事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孟媛居然還這麼不領情,這讓他又氣又急,心裡十分窩火。
“孟媛父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孟媛這麼懂事,而且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你們做父母的就不能相信相信她嗎?我作為她的老師,是絕對相信她有這個能力!”
張晴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她實在看不慣孟建軍這固執己見的樣子,也想為孟媛再爭取一下。
“張老師!這是我們的家事!”
孟建軍這會兒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他大聲嚷道,聲音在屋裡回蕩著,震得人耳朵都嗡嗡直響,那模樣仿佛張晴再多說一句,他就要衝上去跟人理論一番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張晴,眼神裡透著憤怒與不滿。
“爸,我不願意啊!”
孟媛眼眶泛紅,帶著哭腔喊道,她試圖讓父母能真正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可看著父親那副樣子,她心裡又絕望又難過,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掉下來。
“就是領個證而已,然後你該上學還上學,又不耽誤啥,有啥不願意的?這都是為你好啊!”
孟建軍還是不肯鬆口,他覺得自己這都是為了女兒的將來考慮,怎麼女兒就是不明白,聲音裡透著一股急切,可那急切裡又夾雜著幾分惱怒,畢竟女兒這麼堅決地反對,讓他十分沒麵子。
屋裡一時安靜了幾秒鐘,那幾秒鐘的安靜卻仿佛比喧鬨更讓人覺得壓抑,每個人都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在屋裡交織著。
“......張老師,我們走吧!”
孟媛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澆透了一般,冰冷又絕望。
她知道再怎麼說,父親恐怕也不會改變主意,既然這樣,那自己待在這兒也沒什麼意義了,還不如回學校去,眼不見心不煩,等高考結束了再說。
“站住!你還認不認這個家了!”
孟建軍一看孟媛要走,頓時大吼道,那聲音裡透著憤怒與威嚴。
此刻他的臉上早已沒了剛開始的那種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氣急敗壞,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孟媛的背影。
孟媛已經走到大門口,聽到父親的吼聲,腳步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極了。
她咬緊牙關,用力地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
自己不能就這麼屈服,哪怕父親再怎麼反對,自己的人生也得自己做主,想到這裡,她頭也不回地準備回學校去,暗暗發誓,在高考結束之前,她再也不想回到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了。
卻未曾想到,就在孟媛心灰意冷,準備頭也不回地離開家時,竟在門口遇到了熟人。
“哎,這是咋回事啊?孟媛咋還哭了呢?”
來人正是孟老五,他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場景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五,不關你的事!”
孟建軍此時心裡正煩躁著呢,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他可不想讓外人摻和自家這檔子事。
“哎我說,正好我找你呢,前兩天你不是打聽那個鄉裡的孫少良嗎,哎媽你不知道啊,今天在鄉裡可鬨出大動靜了,被大廣播報道出來,說他和寡婦通奸,當場就被抓住了,那場麵,老熱鬨了!”
老五也顧不上孟建軍的態度了,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勁爆消息說了出來,這可是今天剛爆的大新聞。
“啥??!!”
孟建軍和孟媛等人聽到這話,頓時都愣住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孫少良?通奸?被抓住?
這幾個詞就像重磅炸彈一樣,在眾人的腦海裡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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