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自幼在火焰山修行,隻因頑劣才會在此占山為王,還請各位前輩饒命。”
林長青的昆侖鏡射出七彩流光,光絲纏繞著紅孩兒周身流轉,鏡中浮現出他過往的片段——火焰山的岩漿池裡,一個紅衣童子正盤膝修煉,三昧真火在他掌心流轉成丹,池邊立著一柄火尖槍,槍穗上的紅綢被熱浪掀得獵獵作響。
“你體內的三昧真火並非凡火,而是混沌火精所化。”林長青指尖輕彈,滅骨劍的青金色劍氣在紅孩兒眉心點出一點熒光,“隻是心火未平,才會被戾氣裹挾。”
紅孩兒低頭看著掌心殘存的火星,那些跳躍的火苗在佛力浸潤下漸漸化作暖光:“晚輩知錯了,隻是……”他忽然抬頭,眼底閃過一絲倔強,“俺爹娘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降妖伏魔就一定要束手束腳?”
孫悟空的金箍棒在洞壁上劃出火星,星靈之火與洞頂滴落的岩漿相撞,迸出金紅交織的光屑:“小娃娃懂個屁!俺老孫當年大鬨天宮,靠的可不是蠻勇!”他忽然壓低聲音,火眼金睛裡閃過狡黠,“不過你這火尖槍倒是件好物,比俺那棒子少了些笨重。”
滄溟的冰鏡突然泛起漣漪,鏡中浮現出唐僧師徒的身影——他們正行至枯鬆澗旁,豬八戒的九齒釘耙在澗邊攪動水流,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卻在接觸到岸邊岩石時瞬間蒸發。
“他們離火雲洞隻剩三十裡了。”滄溟指尖輕轉,冰鏡中的畫麵逐漸清晰,“那澗水的溫度正在升高,像是有地火在河床下湧動。”
林長青的滅骨劍突然輕顫,劍身上的七道紋路同時亮起:“這火雲洞的地脈與火焰山相連,紅孩兒若在此動手,恐怕會引發山火。”他看向紅孩兒,“你願不願做件積德事?”
紅孩兒攥緊火尖槍,槍杆上的火焰紋路忽明忽暗:“前輩要俺做什麼?”
“去枯鬆澗疏導地火。”林長青指尖指向洞外,昆侖鏡射出的光軌在地麵織成陣法,“用你的真火引導岩漿改道,莫要傷了過路行人。”
紅孩兒望著那片流轉的光紋,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這活兒俺熟!火焰山每年都要疏通好幾次呢!”他扛起火尖槍往洞外跑,紅色披風掃過石筍,帶起一串火星。
眾人隨紅孩兒來到枯鬆澗時,唐僧師徒剛好在澗邊歇腳。孫悟空的分身正蹲在一塊黑石上,用金箍棒挑起澗水把玩,那些水珠在棒尖凝成水球,卻始終無法靠近他周身三尺。
“那猴子的火眼金睛倒是厲害。”紅孩兒躲在崖後,用火尖槍撥開擋眼的荊棘,“竟能看出澗水有問題。”
林長青的昆侖鏡懸在半空,鏡光與澗水相照,水底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色脈絡——那些如同血管般的紋路沿著河床蔓延,在岩石縫隙中不斷吞吐著熱氣。
“這是地火脈的分支。”林長青指尖輕彈,滅骨劍飛出一道青芒,在水麵劃出七道弧線,“紅孩兒,用你的真火順著這軌跡走。”
紅孩兒深吸一口氣,火尖槍猛地插入河床。刹那間,整條枯鬆澗像是活了過來,水麵翻湧著金紅色的浪濤,那些原本灼熱的水流在真火引導下,順著光軌織成的通道緩緩沉入地底。
唐僧坐在白馬旁念經,念珠轉動的聲音與澗水流動的聲響奇妙地融合。當最後一縷熱氣沉入地下時,他忽然抬頭望向崖頂,目光恰好與林長青相遇,隨即雙手合十行禮。
豬八戒啃著野果從遠處跑來,九齒釘耙上還掛著一串野葡萄:“師父!這果子甜得很!就是摘的時候差點被燙著手。”他忽然瞥見紅孩兒,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呀!這不是那火雲洞的小妖怪嗎?”
紅孩兒扛著火尖槍,臉漲得通紅:“俺現在是來做好事的!”
沙悟淨的降妖寶杖突然發出嗡鳴,杖頂的寶珠射出金光,在紅孩兒頭頂凝成佛蓮:“善念生時,妖亦可為善。”
林長青注意到紅孩兒脖頸間掛著的玉佩,那玉墜雕刻成牛首模樣,邊緣還沾著些許火山灰:“這是你父親給的?”
紅孩兒摸了摸玉佩,眼底閃過一絲驕傲:“是俺爹從積雷山帶來的,說能避水火。”
就在此時,澗水突然劇烈翻湧,水底浮出一塊刻滿符文的青銅鼎,鼎身纏繞著黑色鎖鏈,鎖鏈上的鏽跡在接觸空氣時化作黑煙。
“這是……”沙僧的降妖寶杖擋在唐僧身前,杖身的佛紋亮起,“像是上古鎮物。”
紅孩兒的火尖槍突然震顫,槍尖指向銅鼎:“這東西在吸地火!俺能感覺到!”
林長青的昆侖鏡射出強光,照得銅鼎上的符文無所遁形——那些扭曲的紋路中滲出絲絲黑氣,與鼎內溢出的地火糾纏成螺旋狀。
“是幽冥地火。”滄溟的冰鏡映出鼎內景象,“有人用這鼎在轉換地火屬性。”
孫悟空的分身金箍棒一頓,棒身星靈之火暴漲:“管他什麼火,俺一棒子砸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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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林長青按住他的棒身,“這鼎與地脈相連,強行破壞會引發塌方。”他看向紅孩兒,“你能用真火包裹鼎身嗎?”
紅孩兒點頭,火尖槍劃出道道火線,將銅鼎層層包裹。那些原本肆虐的黑氣在真火中發出滋滋聲響,像是被灼燒的蛛網般收縮。
林長青的滅骨劍順著鼎耳刺入,劍身上的七道紋路同時迸發光芒,將鼎內的幽冥之火緩緩導出。當最後一縷黑氣被星靈之火吞噬時,銅鼎上的鎖鏈突然崩裂,露出鼎底刻著的“離”字。
“這是八卦鎮物。”沙僧撫摸著鼎身的紋路,“坎離相交,本是水火既濟之象,卻被人動了手腳。”
紅孩兒突然指著鼎內,那裡殘留著幾片黑色鱗片:“這是……俺娘的扇子上也有類似的紋路!”
林長青拾起一片鱗片,昆侖鏡在其上掃過,鏡中浮現出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扇麵上的紋路與鱗片上的圖案隱隱相合,隻是多了幾分陰邪之氣。
“看來有人在打火焰山的主意。”林長青將鱗片收進玉盒,“紅孩兒,你且回火焰山告知你父母,留意芭蕉扇的異動。”
紅孩兒扛起火尖槍,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晚輩曉得了!若有動靜,俺就去火雲洞報信!”他忽然回頭,對孫悟空的分身咧嘴一笑,“下次俺用三昧真火烤隻山雞,請你嘗嘗!”
孫悟空的分身撓撓頭,金箍棒在地上劃出圈圈:“小娃娃倒是對俺胃口。”
看著紅孩兒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儘頭,唐僧合十行禮:“多謝各位前輩暗中相助,隻是不知那銅鼎來曆……”
林長青望著銅鼎上漸漸隱去的符文:“此乃上古火神祝融的鎮火鼎,本是用來平衡地火的神器,如今卻被人注入了幽冥之氣。”他指尖輕彈,鎮火鼎緩緩沉入澗底,“待地脈穩固,自會隱去。”
豬八戒突然驚呼一聲,指著遠處天空:“那不是高老莊的方向嗎?怎麼起煙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西北方的天空被濃煙籠罩,那些翻滾的黑雲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色,顯然不是普通山火。
滄溟的冰鏡迅速調轉方向,鏡中浮現出高老莊的景象——村口的老槐樹被連根拔起,樹樁上纏繞著黑色藤蔓,那些藤蔓上的尖刺正在吮吸樹汁,每吸一口,藤蔓的顏色就深一分。
“是蝕心藤。”沙僧的降妖寶杖發出悲鳴,“這是西天路上的毒藤,專噬生靈精氣。”
林長青的滅骨劍青芒大盛:“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安穩西行。”他看向唐僧,“長老且在此等候,我等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