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裹著田埂的濕土氣息,林長青握著鋤頭的掌心沁出細汗,粗布衣衫的袖口磨出毛邊,沾著幾片嫩綠的草葉。秀蓮提著竹籃走來,籃沿掛著的野菊晃出細碎的影子,她將一塊裹著粗鹽的麥餅遞過來:“當家的,歇會兒再種吧,小石頭在河邊盼著你呢。”
林長青放下鋤頭,麥餅的麥香混著秀蓮發間的皂角味鑽入鼻腔。他咬了一口麥餅,看著妻子鬢角沾著的泥點——那是今早給菜地澆水時蹭上的,幻境中的細節真實得可怕,連麥餅的粗糙口感、皂角的清苦都分毫不差。
河邊的蘆葦蕩泛著青白色,小石頭正蹲在淺灘上,用樹枝撥弄著水底的小魚。看到林長青走來,他舉著樹枝蹦跳著跑過來,褲腳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腳踝:“爹爹!你看,這裡有好多小魚,我們抓幾條回去給娘親燉湯!”
林長青蹲下身,指尖劃過水麵,一絲極淡的平衡道韻悄然流轉——他本想用法力將魚趕到岸邊,卻在觸碰到水溫的瞬間停住。幻境的意義在於體驗人間,而非用神通取巧。他折了根蘆葦,熟練地做成簡易魚叉,手把手教小石頭瞄準:“看好了,等魚遊到蘆葦影裡再叉,這樣才不會驚到它們。”
正午的日頭爬上頭頂時,竹籃裡已有七八條巴掌大的鯽魚。小石頭坐在樹蔭下,晃著腳丫數魚,秀蓮則在一旁的石頭上攤開麻布,晾曬著昨晚織好的粗布。林長青靠在樹乾上,看著妻兒的身影,突然想起混沌珠中共工殘魂的話——“祖巫護的是天地,而人,才是天地的根本”。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月,平靜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旱災打破。連續二十天沒下雨,田地裡的禾苗開始枯黃,河邊的淺灘變成了乾裂的泥塊,連最深的水井都隻能打上來半桶渾水。村頭的老槐樹下,李伯領著村民們焚香祈雨,皺紋深刻的臉上滿是焦灼:“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完了,連喝水都成問題!”
林長青蹲在乾裂的田埂上,指尖觸碰著禾苗的枯葉。他能清晰感應到土壤深處的水汽,隻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這不是自然旱災,而是幻境中為試煉設下的考驗。但他沒有立刻動用神通,而是轉身對村民們說:“李伯,我們挖條水渠,從山後的暗河引水過來吧。”
挖水渠的工程異常艱難,暗河在三裡外的山坳裡,需要鑿開堅硬的岩石。林長青帶頭揮起鐵鍬,粗布手套很快磨破,掌心滲出鮮血。村民們見他一個“農夫”如此拚命,也紛紛跟著出力,年輕的後生輪流鑿岩,婦女們則提著陶罐送水,連小石頭都拿著小鏟子幫忙鏟土。
第七天傍晚,水渠終於挖通。當暗河的清水順著渠槽流進田地時,村民們歡呼著撲到渠邊,用手捧著水喝。林長青站在人群外,看著禾苗葉片上的水珠,突然明悟——人道不是孤立的強者守護,而是眾人齊心的共生,這與他的平衡之道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這時,小石頭突然指著山坳的方向尖叫:“爹爹!那邊有黑風!”林長青抬頭望去,隻見一股黑色的煞氣從山坳湧出,所過之處,剛流進田地的清水瞬間變黑,禾苗也開始枯萎。他心中一凜——這是修羅煞的氣息,竟能侵入三皇的幻境。
“大家快退到村子裡!”林長青將秀蓮和小石頭護在身後,體內的平衡道韻悄然運轉,卻沒有直接爆發神通。他想起人皇的話“體驗人間的生老病死,領悟人道的真諦”,若用神通強行驅散煞氣,反而違背了試煉的本意。
煞氣很快籠罩了村莊,不少村民開始頭暈嘔吐,李伯的孫子更是渾身發黑,昏迷不醒。秀蓮抱著昏迷的孩子哭紅了眼:“當家的,這可怎麼辦啊?”林長青蹲下身,握住孩子的手腕,一絲極淡的冰火共生之力順著指尖注入——不是驅散煞氣,而是用平衡之力中和其毒性。
“李伯,村裡的艾草和生薑還有嗎?”林長青抬頭喊道,“把艾草曬乾燒成灰,和生薑汁混合,塗在中毒的地方;再把剩下的生薑煮水,讓大家都喝一碗!”他記得混沌珠中記載的醫理,艾草驅邪、生薑暖胃,正好能配合平衡之力中和修羅煞的陰毒。
村民們依言照做,林長青則挨家挨戶為中毒嚴重的人注入平衡之力。直到天快亮時,最後一名村民的毒性才消退,黑色的煞氣也因失去宿主,逐漸消散在晨光中。秀蓮端來一碗熱薑湯,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當家的,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你連雞都不敢殺,現在卻能救這麼多人。”
林長青接過薑湯,暖意順著喉嚨滑下。他看著窗外恢複生機的田地,輕聲說道:“不是我變了,是我明白,守護不是靠蠻力,而是靠心。”話音剛落,他的神魂突然一陣清明,眼前的村莊、秀蓮和小石頭開始變得模糊——人道試煉,竟在此刻完成。
再次睜開眼時,林長青仍站在火雲洞的宮殿中,三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人皇微微點頭:“不錯,你悟得人道真諦——共生為基,齊心為要。這比單純的神通試煉更難能可貴。”天皇接過話頭,聲音帶著天道的縹緲:“第二重試煉,乃地道試煉,需前往洪荒地脈深處,取回‘地脈之心’,加固不周山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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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皇抬手一揮,一道黃色光門出現在宮殿中央:“地脈深處有‘土靈巨獸’守護,它乃地脈孕育的靈物,修為在聖人中期。切記,地脈關乎洪荒根基,不可用蠻力破壞,需以地道之韻溝通,方能取得地脈之心。”
“晚輩明白。”林長青躬身行禮,轉身對孫悟空和雷震說道,“悟空,你金睛火眼能看穿地脈虛實;雷震,你風雷之力能驅散地脈中的陰煞,隨我一同前往。”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躍到光門前:“俺老孫早就想看看洪荒地脈長啥樣了!”雷震也握緊雷煞錘:“俺的雷光能克製陰煞,定能幫上忙!”
穿過光門,三人落在一片漆黑的溶洞中。溶洞的牆壁上布滿了發光的晶石,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通道的地麵鋪著一層細膩的黃土,踩上去能感受到微弱的脈動——那是地脈的氣息。林長青運轉混沌珠,感應著地脈之心的方向:“地脈之心在前方三百丈的‘地核殿’,沿途有不少地靈守衛。”
剛走了五十丈,通道兩側的牆壁突然裂開,無數土黃色的手臂從裂縫中伸出,抓向三人。這些手臂由地土凝聚而成,是地脈中的“土靈衛”,修為在金仙後期。孫悟空金箍棒一揮,金焰將靠近的土靈衛燒成灰燼:“這些土疙瘩還挺結實!”
“不可傷它們!”林長青連忙阻止,他蹲下身,手掌貼在地麵,地道之韻順著掌心注入地脈,“土靈衛乃地脈的守護者,我們是來取地脈之心加固封印,並非來搗亂的。”他的聲音帶著平衡之道的溫和,土靈衛的動作漸漸停住,手臂緩緩縮回牆壁。
雷震看著縮回的土靈衛,眼中滿是驚訝:“這就搞定了?俺還沒動手呢!”林長青站起身,解釋道:“地道之韻講究‘順’,土靈衛守護地脈,與我們的目的一致,隻要溝通得當,自然不會阻攔。”三人繼續前行,沿途的土靈衛果然不再攻擊,隻是默默注視著他們。
三百丈的路程很快走完,前方出現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的柱子由整塊的地脈晶石雕刻而成,殿頂懸掛著無數土黃色的光珠,正是地核殿。宮殿的中央,一頭高達二十丈的巨獸趴在地上,巨獸的身體由純金般的地土凝聚而成,四肢踩著旋轉的土黃色氣旋——正是土靈巨獸。
“外來者,離開此地!”土靈巨獸的聲音如同岩石碰撞,它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是純粹的地脈之力,“地脈之心乃洪荒根基,不可輕動!”林長青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巨獸前輩,晚輩林長青,為加固不周山封印而來。修羅始祖若脫困,地脈也會遭其侵蝕,我們的目的一致。”
土靈巨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它低頭嗅了嗅,感應到林長青身上的共工殘魂道韻:“你身上有祖巫的氣息……當年共工祖巫撞斷不周山,雖震動地脈,卻也擋住了修羅始祖的煞氣,算是有功。但僅憑你一句話,如何讓我相信?”
林長青取出水神戟,青藍色的祖巫紋路亮起:“這是重鑄的水神戟,能鎮壓修羅煞。前輩若不信,可隨我們前往不周山,親眼查看封印的狀況。”土靈巨獸沉默片刻,站起身來,龐大的身軀讓宮殿微微震動:“不必去了,我能感應到地脈邊緣的修羅煞氣息。但地脈之心取出後,地脈會虛弱百年,需有寶物彌補。”
“前輩請講。”林長青說道。土靈巨獸指向宮殿角落的一塊黑色石碑:“那是‘地脈碑’,記載著地脈運轉的法門。你需以平衡之道配合地脈碑,引導天地靈氣滋養地脈,百年後地脈即可恢複。若你能做到,我便將地脈之心給你。”
林長青走到地脈碑前,石碑上刻著無數土黃色的符文,正是地道運轉的法門。他運轉平衡之道,將冰火水三相之力轉化為溫和的靈氣,注入石碑中。石碑瞬間亮起,土黃色的符文從碑上飛出,融入地脈中,整個地核殿的脈動變得更加平穩。
“好!”土靈巨獸滿意地點頭,它張開嘴,吐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土黃色晶體,晶體中蘊含著濃鬱的地脈之力——正是地脈之心,“此乃地脈之心,蘊含地脈的本源之力,能加固任何封印。但它也有靈性,若遇修羅煞,會自動爆發地脈之力反擊。”
林長青接過地脈之心,能清晰感應到其中的地脈之力與自己的平衡之道相互呼應。他對土靈巨獸躬身行禮:“多謝前輩,晚輩定會守護好地脈。”土靈巨獸重新趴在地上:“若遇地脈危機,可捏碎此玉。”它吐出一塊土黃色的玉佩,“我會立刻趕來相助。”
三人返回火雲洞時,慧能大師傳來消息:“玄機子道長傳來消息,不周山的封印又出現異動,冥河老祖的殘部‘血影衛’在封印外圍活動,試圖破壞玄機子道長布下的禁製。”林長青心中一沉,對三皇說道:“前輩,地道試煉已完成,不知天道試煉何時開始?”
人皇搖了搖頭:“天道試煉需待不周山封印穩固後再進行。地脈之心雖能加固封印,但還需人皇印配合。你先帶地脈之心前往不周山,貧道已通知天庭的‘托塔李天王’率領天兵支援,佛門也派了‘普賢菩薩’帶著弟子前往,各方勢力會協助你加固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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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前輩。”林長青接過人皇遞來的人皇印虛影,“此乃人皇印的虛影,能暫時發揮人皇印三成的威力,足夠配合地脈之心加固封印。等天道試煉完成後,再將真正的人皇印交給你。”林長青點頭,將地脈之心和人皇印虛影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