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路數倒是有些門道啊……”
“報告長官!”
隻見徐天亮臉上掛著那副標誌性的嬉皮笑臉,迫不及待地插話道,
“您瞧這架勢,可不就是當年稅警總團攻打虹口機場時所用的夜襲戰術嘛!”
說話間,另一邊的場地,牛新河正蒙著眼,手中動作卻絲毫不亂,那把漢陽造步槍在他手中迅速拆解開來,眨眼功夫便化作一地零散的零件。
而他的手指更是如同在秦淮河畔熟練采摘蓮蓬一般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一旁的王栓柱緊緊掐著懷表,嘴裡不住地怪叫起來:
“嘿喲喂!
這龜兒子速度也忒快了些吧!
竟然比老子脫褲子還要快上整整三秒呐!”
就在這時,一根彈簧猛地蹦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周副官那條瘸腿上。
一直沉默不語的古之月此時卻突然開了口,他的目光緊盯著手中剛剛捏住的彈簧,緩緩說道:
“諸位有所不知,金陵廠生產的槍械通常采用雙股簧,可太原廠則慣用單股。
依我看啊……這支槍裡的彈簧,倒更像是黃軍長衛隊所配備的德械衝鋒槍上麵的。”
話音未落,胡長官手中那根象征身份與威嚴的文明杖忽然如閃電般挑起了周副官的下巴,隻聽他語氣森冷地質問道:
p18衝鋒槍,怎的如今都變成這些漢陽造啦?”
恰在此刻,一陣凜冽的東南風呼嘯而過,將趙大喜方才射擊用過的靶紙無情地卷起,徑直吹向了觀禮台。
胡長官眼疾手快,一把就拎起那張已經布滿彈孔的紅心靶。
然而,當他看清靶紙上的情形後,卻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神槍手!瞧瞧這十環,居然全都精準無誤地落在了小鬼子們的眉心上!”
“報告長官!”
徐天亮猛地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彈痕。
肋間的傷痕交錯縱橫,猶如一幅猙獰扭曲的地圖,每一道都仿佛訴說著曾經激烈戰鬥的故事。
“看呐,長官!這道彈痕是在八字橋留下的,當時戰況何等慘烈;還有這兒,是羅店之戰的印記;而這裡,則是閘北保衛戰時被小鬼子擊中的……”
徐天亮激動地指著自己身上的傷痕,聲音因情緒激昂而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八百名戰士整齊有力的步伐聲如同悶雷一般響起,他們穿著厚重的軍靴,無情地踏碎了地麵薄薄的新綠,整齊的走過觀禮台。
刹那間,清脆的碎裂聲與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震撼人心的樂章。
就在這時,孫大個子突然扯開嗓子,唱起了高亢激昂的黃埔軍校校歌:
“怒潮澎湃,黨旗飛舞,這是革命的黃埔——”
他那雄渾的嗓音在空氣中回蕩,引起全場跟唱,也瞬間點燃了新兵們心中的鬥誌。
緊接著,一聲聲怒吼響徹雲霄,新兵們的喊殺聲如排山倒海般襲來,震得軍官樓的玻璃都嗡嗡作響,不住地顫動起來。
周副官一瘸一拐地向著陰影處後退,想要避開這洶湧澎湃的氣勢。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他,他一個不小心,竟直直地撞上了古之月手中那寒光閃閃的三把刺刀。
隻見古之月手腕一抖,鋒利的刀尖輕輕挑起周副官的領章,冷冷地說道:
“黃軍長說了……哪怕水深千尺,也絕對淹沒不了咱們稅警團的英魂!”
此時,胡長官手持文明杖,用力一揮,將傍晚的餘暉劈開。
他大聲喊道:
“剛剛得到前線消息台兒莊大捷啊!我們成功斬首了磯穀師團萬餘頭鬼子!”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起手,直直地指向遙遠的東方,目光堅定無比,繼續高聲說道:
“彭城如今急需像四十師這樣的虎狼之師前去支援!”
新兵們整齊劃一地將手中的刺刀高高舉起,直指天空,那鋒利的刀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能刺破蒼穹一般。
就在這時,徐天亮悄悄地從懷中摸出一隻鐵皮青蛙,輕輕地擰動著它身上的發條。
隨著發條發出“哢哢”的響聲,那聲音與遠處潼關方向傳來的陣陣炮響交織在一起,竟宛如催征的戰鼓一般,激蕩人心。
古之月靜靜地站在那裡,抬頭凝望著槍械庫頂部那一抹如血般的殘陽。
不知為何,她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幅畫麵——金陵城頭上高懸著一輪血色的月亮,清冷而又詭異。
這把已經淬煉了整整三個月的刀啊,如今終於到了要見血的時候!
然而,就在眾人緊張地等待著出征命令時,禁閉室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
這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震,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被拉到了極致。
隻見黃軍長臉色陰沉地站在一旁,他緊緊握著拳頭,手心中一枚碧綠的翡翠扳指竟然被硬生生地捏出了無數細小裂紋。
那些尖銳的細裂縫深深地紮進了他的掌心,但他似乎渾然不覺疼痛,隻是死死地盯著行軍灶上正在翻滾著的那一鍋玉米粥。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惡狠狠地說道:
“姓胡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想吃我四十師……咱們就等著在慶功宴上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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