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突圍戰一)
“轟!”
隨著第一發82迫擊炮彈炸裂開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震動了一般。
隻見那炮彈爆炸之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巨大的衝擊波瞬間席卷四周,使得整條山脊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楊團長怒目圓睜,手中的大刀狠狠地插入觀察哨的木樁之上,刀柄都幾乎沒入其中。
他口中噴出的江西方言,夾雜著濃烈的硝煙味道,響徹雲霄:
“丟雷老母!給老子把炮彈統統打光!一個子兒,都不準留下!”
與此同時,古之月靜靜地蹲伏在三號炮位前,麵沉似水,雖然是酷夏季節,但他那冰冷的蘇北腔調猶如鄱陽湖冬季的寒冰一般:
“表尺365,瞬發引信——動作快點!
裝填的時候手彆抖!
要是這一發打歪了,老子就直接把你塞進炮管裡去!”
聽到古之月嚴厲的嗬斥聲,旁邊的新兵嚇得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將重達六斤半的炮彈緩緩滑入膛線之中。
然而,就在炮彈發射的那一刻,強大的後坐力猛地爆發出來,一下子將這名新兵震得向後仰倒,整個人重重地摔進了一旁的爛泥堆裡,濺起一片汙濁的泥水。
此時,十八門滬造82迫擊炮分布在山崗的各個角落,錯落有致地排列著。
這些火炮中有十二門來自於235團,另外的六門則屬於江西保安團。
它們正以每分鐘十五發的驚人速度瘋狂開火,炮彈如雨點般呼嘯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密集的火網。
而這張火網的目標正是位於南麓的三道鬼子環形工事。
每一枚炮彈落下,都會引發一陣劇烈的爆炸和熊熊大火,將那些原本堅固的工事炸得麵目全非,猶如一座座正在燃燒的煉鐵爐。
炸點間突然躍起個火人,鬼子中隊長揮舞軍刀剛喊出"てつぼう",就被氣浪掀飛三十米掛在馬尾鬆上。
此刻突圍戰正在按照陳團長和楊團長事前商量好的計劃,嚴絲合縫的進行著,一切就和設想那樣精準,
先集中優勢的火力和兵力在南邊攻打鬼子的陣地,造成要從南邊突圍去南潯線的態勢,逼鬼子抽兵支援廬山南麓,然後急行軍從北麓突圍,就是一個字,塊!
"陳團長!
三號區域突破!"
通訊兵剛摘下耳機,浙江腔的咆哮就從電話裡炸出來:
"楊兄!我235團兩個營已經貼到野豬溝!
隨時可以發起攻擊,你們團也按照計劃開始吧!”
這邊楊團長接著電話用濃重的江西口音說道:
“陳兄,不愧為中央軍的嫡係,動作真是快!
兄弟我肯定不會拖後腿的!”
說完放下了電話,就命令保安團發起了進攻。
楊團長的大刀劈在鬆木桌上,刀刃嵌進地圖裡九江兩個紅字。
江西方言震得指揮部鬆針簌簌直落:
"南麓三個聯隊算個卵!老子偏要撞這鐵板!"
陳團長攥著德造望遠鏡,看著山下保安團的進攻,浙江腔像錢塘潮水拍岸:
"楊兄,兵法雲實則虛之..."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前一刻的緊張氛圍之中時,突然之間,一陣如雷般的聲音毫無征兆地炸裂開來。
“虛他姥姥!”
隻聽得這聲怒吼,那充滿濃鬱山東腔調的話語就像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震得在場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顫。
而發出這聲吼叫之人不是彆人,正是段連長。
隻見這位身材魁梧、膚色黝黑的山東大漢,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滿臉怒容。
緊接著,段連長又是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身旁的彈藥箱之上。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彈藥箱應聲而開,裡麵整整齊齊排列著的一排燃燒瓶頓時暴露無遺。
“小鬼子裝甲車要是敢露頭,老子今天就要好好請他們嘗嘗咱們的廬山雲霧酒!”
段連長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怒火與決然。
與此同時,古之月正蹲在不遠處的迫擊炮旁邊,一臉凝重地觀察著前方的局勢。
他操著一口帶著濃濃火藥味的蘇北腔,快速地向周圍的戰士們傳達著自己的發現和計劃。
“南線陣地間距三百二十米,野豬溝橫貫東西……”
一邊說著,古之月一邊伸出右手食指,蘸起一抹剛剛從炮彈爆炸中濺落的硝煙,然後毫不猶豫地在麵前那張已經略顯破舊的地圖上劃出了一條醒目的血紅色線條。
“炮營給我把東側轟開,我親自帶領四班摸到溝裡去,把敵人的電話線給它割斷咯!”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就在古之月下達命令的同一瞬間,十八門八二迫擊炮齊聲轟鳴起來。
刹那間,震耳欲聾的炮聲響徹雲霄,仿佛整個牯嶺都在這巨大的威力之下瑟瑟發抖。
就連遠在教會地窖中的徐天亮,也清晰地聽到了這驚心動魄的爆炸聲。
此時的他,正靜靜地躲在地窖的角落裡,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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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英國醫生詹姆斯見狀,趕忙走上前來,將一塊乾淨的紗布塞進了徐天亮的口中,並安慰道:
“徐,彆擔心,你的戰友們正在外麵演奏一場屬於我們的‘死亡交響樂’呢!
相信用不了多久,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南麓陣地上,八二迫擊炮密集的爆炸聲剛剛停歇,趁著硝煙沒有散去,黑暗中楊團長紮著白毛巾的右臂揮著的大刀,正映著炮火紅光:
"保安團的!跟老子上!"
江西方言混著捷克式機槍的嘶吼,把剛探頭的鬼子壓回戰壕。
五十幾個同樣右臂紮著白毛巾,光膀子的機槍手排成一排上陣,以密集的子彈迎著鬼子的戰線往前推,後邊跟著隨時替補的隊員,手裡還握著備用彈夾或槍管,滾燙的彈殼在沿著戰線前推,堆成黃銅小山。
"三點鐘方向!
鐵王八!"
此刻另一方向,陳團長的浙江腔突然變調。
兩輛九七式坦克碾過焦土,履帶絞碎半截國軍屍體。
古之月甩出集束手榴彈,二十響子彈精準打爆車頭燈:
"段連長!上硬菜!"
段連長的山東腔蓋過爆炸聲:
"五連的!給鐵王八灌酒!"
十幾個燃燒瓶劃著弧線砸向裝甲車,廬山特釀混著蓖麻油,把鋼鐵巨獸燒成燈籠。油箱殉爆的刹那,三個火人慘叫著滾出艙門,被楊團長的大刀削成炭塊。
腐葉沒膝的野豬溝裡,古之月摸黑剪斷第七根電話線。
新兵葛大壯突然踩到捕獸夾,蘇北腔剛冒頭就被捂住嘴:
"咬住!"
刺刀撬開鐵齒的咯吱聲裡,血漿滋在臉上溫熱腥鹹。
遠處山梁傳來楊團長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