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戰機出現
德安城外的山坡上,殘破的235團戰旗斜插在泥地裡,葛大壯一腳踹飛了半截焦黑的木頭樁子,山東口音炸雷似的響:
“他奶奶的薛長官!嫌俺們四連是軟腳蝦?
憑啥把咱們撤下來喂蚊子?
51師能打張古山,俺們235團的弟兄就不是帶把的?!”
古之月正蹲在戰壕邊擦槍,蘇北腔調像浸了水的棉布,悶悶的:
“大壯,軍令如山。”
“山個屁!”葛大壯紅著眼揪起把爛泥砸在戰壕壁上,泥點子濺到裘排長剛領回來的彈藥箱上,
“上個月支援廬山,老子的二排拚了三個山頭!
二排三十四個弟兄現在就剩這半拉——”
他猛地扯開衣襟,胸口斜趴著條蜈蚣似的刀疤,
“薛長官眼睛長腚上了?”
戰壕拐角突然飛出隻沾著泥的布鞋,精準砸在葛大壯後腦勺。
段連長光著隻腳蹦出來,山東話比他還衝:
“葛大壯你驢日的!再嚷嚷軍法處就在坡下埋人!
昨兒三營有個碎嘴的,這會兒墳頭草都冒尖了!”
段連長看了看四周,接著說道:“都彆抱怨了。
這幾天咱們補充彈藥,調整人員。
四連改為兩個排,古之月,你代理二排長;裘排長為一排長。
咱們得把狀態調整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古之月立正敬禮:
“是,連長!”
他心中明白,這調整意味著責任更重了。
雖然對之前的撤退不滿,但他知道,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頭。
“連長!”
裘排長抱著鋼盔從彈藥堆裡鑽出來,臉上還掛著黑灰,
“陳團長讓各排長去領作戰圖。”
古之月的手指在槍栓上一頓。
遠處團部帳篷前,陳團長正操著濃重的浙江方言罵人:
“老子要的是迫擊炮!
迫擊炮懂不懂?你給老子送兩箱甜瓜手雷頂卵用!”
夜色潑墨般漫過戰壕時,四連的汽油燈在指揮部帳篷裡晃出鬼影。
陳團長的手指戳在地圖上的萬家嶺三個字,浙江口音帶著火星子:
“薛長官說了,這回要包倭寇106師團的餃子!咱們團的任務是掐住石堡山——裘德貴!”
“到!”
裘排長猛地起立,鋼盔撞在帳篷橫梁上哐當響。
“你帶一排主攻北坡,拂曉前必須拿下機槍陣地。”
陳團長轉頭看向古之月時,語氣突然軟了三分,
“小古啊,二排...就剩二十來人了吧?”
汽油燈爆了個燈花。
古之月盯著地圖上蜿蜒的等高線,蘇北話像鈍刀割麻:
“報告團長,二十三個能拿槍的。”
“給你補了六個新兵。”
陳團長從兜裡摸出包皺巴巴的老刀牌,彈煙的手有點抖,
“王師長特意交代,你們四連...要當尖刀。”
“古排長,你說這次咱們能打個漂亮仗不?”裘排長問道。
古之月笑了笑:“那肯定的。咱235團可不是孬種,之前撤下來,現在就是要找小鬼子算賬。”
就在大家都在為進攻做著最後準備的時候,開始等待進攻發起的日子。
士兵們精神抖擻,隨時準備衝向戰場。
可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突然出現在營地。
帳篷外忽然傳來徐天亮標誌性的金陵腔,油滑得能刮下二兩葷油:
“陳團長哎——您這煙再捂就要長毛嘍!”
話音未落,簾子掀開道縫,探進個沾著草屑的腦袋:
“班頭,您猜我在炊事班瞧見啥了?整整半扇...”
“哎呀媽呀,可算找到你們了!”
接著徐天亮操著一口金陵方言,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和欣喜。
古之月定睛一看,驚訝地喊道:
“徐天亮?你咋成這樣了?”
徐天亮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臉上的灰:
“彆提了,這一路跑的,可不容易。我跟你們說,我這一路啊……”
他頓了頓,賣了個關子。
“你倒是快說啊!”
葛大壯著急地催促道。
“我從那亂葬崗子旁邊過,你們猜怎麼著?”
徐天亮故意慢悠悠地說,
“我看到一群小鬼子在那折騰,好像在找啥東西。我就偷偷摸過去,想看看他們搞啥名堂。”
“然後呢?”古之月也被他的話吸引住了。
“然後啊,我差點被發現。
那群小鬼子鼻子可靈了,跟狗似的。
我趕緊躲起來,等他們走了才敢出來。”徐天亮說得繪聲繪色。
“你這不是廢話嘛!”葛大壯有些不耐煩了,“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聽到他們說,好像有啥重要的情報在咱們這附近。
我估摸著,這情報對咱們肯定有用。”
徐天亮一臉得意,仿佛自己立了大功。
“真的假的?”
古之月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
我徐天亮啥時候騙過你們。”
徐天亮拍著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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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亮!”段連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滾去檢查炸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