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狂瀾
10月的太陽高懸在天空,
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灑在汨羅江支流旁的土路上。
張營長站在路中央,他那帶著濃重山東口音的吼聲,
震得手中的鐵鍬柄都在微微顫抖:
“挖!
都給老子用力挖!
今天就算是把這地底下的閻王殿給挖出來,也絕不能停!”
兩百多名士兵沿著長達十幾公裡的道路一字排開,
他們手中的工兵鏟如同雨點般落下,剁進紅黏土裡的聲音,
就像是在剁鬼子的骨頭一般,清脆而響亮。
遠處道路一旁的高地上,
徐天亮則拎著一把波波沙衝鋒槍,
在東側高地上來回巡視。
他嘴裡不時冒出幾句金陵話,
與汗水的臭味交織在一起:
“二狗子!
你他娘的到底在挖啥呢?
這是戰壕還是茅坑啊?”
被他嗬斥的新兵嚇得渾身哆嗦,
畏縮在剛剛挖好的淺坑裡,
那土堆的高度甚至都不足以遮住他的屁股。
徐天亮見狀,飛起一腳踹向新兵的鋼盔,
鋼盔像個被踢飛的足球一樣,順著山坡骨碌碌地滾了下去,
正巧砸中了正在抬著捷克式輕機槍的老趙。
“嘿!
你這小子,沒長眼睛啊!”
老趙不滿地嘟囔著,彎腰撿起鋼盔。
徐天亮快步走到新兵麵前,瞪著他吼道:
“小鬼子的炮彈要是砸下來,你以為這是澡堂子啊?
還不趕緊把坑挖深點!”
徐天亮拎著蘇式波波沙衝鋒槍跳出來,
槍管敲得鋼盔叮當響:
"奶奶的,這坑淺得連襠都遮不住!
鬼子的迫擊炮要是落下來,
你小子的卵蛋都得炸成炒黃豆!"
新兵連滾帶爬往深裡刨土,
鐵鍬濺起的泥點子糊了滿臉。
說罷,他一把奪過新兵手中的鐵鍬,
親自示範起來。
隻見他動作嫻熟地一鏟下去,
紅黏土就像被切開的豆腐一樣,
瞬間被削出一個梯形的射界。
“看到沒有?
要這樣挖,前低後高,槍管才能壓住拐彎處,
形成交叉火力!”
徐天亮邊說邊比劃著,
“都學著點!”
新兵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地凝視著這位瘸腿的長官,
仿佛被他手中那上下翻飛的鐵鍬所施了魔法一般。
眨眼之間,原本淺得令人咋舌的散兵坑,
竟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突然變得深達足足半尺!
與此同時,在西側高地上,
古之月正全神貫注地用刺刀在樹乾上刻著刻度。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刻度,
而是三年前稅警團測距時所采用的老方法。
就在這時,老兵王鐵頭湊了過來,
滿臉疑惑地問道:
“古長官,重機槍位該怎麼擺放呢?”
古之月的回答帶著濃重的蘇北口音,還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味:
“兩挺重機槍間隔一百五十步,沿著戰壕45度角,
放在高地的側麵,射界一定要能夠死死咬住鬼子的修路隊。”
時間悄然流逝,未時三刻,
古之月帶領著鐵頭,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摸到了三岔口。
他手中的毛瑟步槍被芭茅草緊緊纏繞,
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而那準星,
則猶如死神的眼睛,死死地套住了五百米外的公路拐角。
突然間,鐵頭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猛地拽了一下古之月的衣角,壓低聲音說道:
“古長官!
你看,膏藥旗!”
古之月定睛一看,果然,三輛九四式卡車正像蝸牛一樣緩緩駛來,
而頭車駕駛室裡的鬼子,竟然還悠然自得地哼著北海道小調。
說時遲那時快,古之月的食指如同閃電一般輕輕一扣,
隻聽“砰”的一聲,子彈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
瞬間穿透了擋風玻璃,直接命中了司機的腦袋。
刹那間,司機的腦漿如噴泉般濺落在方向盤上。
第二輛車的司機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懵了,
急忙踩下刹車。
然而,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
因為就在他刹車的瞬間,
鐵頭早已將一枚手榴彈像扔保齡球一樣,準確無誤地扔進了車底。
“轟!”
一聲巨響,手榴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輪胎炸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圈,
整輛車也瞬間失去了控製,歪歪斜斜地衝向了路邊的溝渠。
“十點鐘方向!擲彈筒!”
鐵頭聲嘶力竭地嚎叫著,
然後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縮回了溝裡。
與此同時,古之月敏捷地側身一滾,
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呼嘯而來的炮彈。
他順勢回手一槍,子彈如同閃電一般,
直直地飛向那名擲彈兵。
隻聽“砰”的一聲,擲彈兵的喉結瞬間被擊碎,鮮血四濺。
第三輛車上的鬼子們驚恐萬分,紛紛跳下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四散逃竄。
然而,他們的速度又怎能快得過古之月的子彈呢?
古之月不慌不忙,冷靜地瞄準,挨個將這些鬼子點名。
最後,隻剩下一個舉著軍刀的中尉,
他氣勢洶洶地向古之月衝來,嘴裡還不停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