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之盟
按照孫師長的命令,
經過整編的偵察連再次踏上了偵察之路。
這一次,
他們的目標是曼德勒城外的緬北叢林,
一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地方。
當古之月的布鞋鞋底踩進緬北叢林的腐葉堆時,
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嘎吱”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叢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仿佛是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鄭三炮的悶聲悶氣的罵聲:
“球貨,
踩斷枯枝跟踩鼓皮似的,
當這是你老家麥場啊?”
他的聲音在潮濕的空氣中回蕩,
帶著一絲惱怒。
古之月和其他五個偵察兵立刻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
瞬間停止了動作。
他們的槍口齊刷刷地轉向了東南方,
那裡是鄭三炮罵聲傳來的方向。
雨林中的潮氣裹挾著腐木的味道,
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
拚命往他們的鼻子裡鑽。
這種味道既刺鼻又讓人感到有些惡心,
但偵察兵們卻無暇顧及,
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鄭三炮身上。
古之月緊緊地盯著鄭三炮的後頸,
那裡有一道兩寸長的疤痕,
在他黝黑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醒目。
那是仁安羌拚刺時留下的,
是他勇敢戰鬥的證明。
此刻,那道疤痕隨著鄭三炮的呼吸微微起伏著,
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激烈戰鬥。
“帶你的班往城南摸,”
古之月操著一口蘇北腔,
語氣沉穩而堅定地說道,
“日落前必須搞清楚鬼子前沿火力點的位置。”
鄭三炮聽到命令後,
迅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然後緊了緊腰間的刺刀,
隻見那刺刀在陽光的映照下,
晃出了半道弧光。
“中!”
鄭三炮毫不猶豫地應道,
“要是碰著鬼子斥候,
給咱留個活的咋樣?”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興奮和期待。
然而,話還沒說完,
突然,東南方二十步外的蕨類植物中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
緊接著,
四個戴著屁簾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猛地撞開了茂密的藤蔓,
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四個身影手持三八大蓋,
刺刀的尖端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距離最近的偵察兵僅有半臂之遙!
刹那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冷得讓人的骨頭縫都疼了起來。
鄭三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最前頭的那個鬼子,
他清楚地看到那個鬼子的喉結在鋼盔帶下微微滾動著,
似乎正準備發出一聲呼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鄭三炮的右手如同閃電一般迅速甩出,
隻見一道寒光如流星般疾馳而去。
那是他手中的飛刀!
飛刀在空中急速旋轉著,
劃破了潮濕的空氣,
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準確無誤地紮進了那個鬼子的咽喉。
刹那間,鮮血四濺,
如同一朵突然綻放的金菊花,
濺落在那肥大的日軍軍服上。
剩下的三個鬼子這才如夢初醒,
他們驚慌失措地舉起槍托,
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肩窩,
想要開槍還擊。
然而,已經太遲了!
隻聽得“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擦著古之月的耳尖呼嘯而過,
將他身後的野芭蕉葉打得千瘡百孔。
“狗日的!”
鄭三炮怒罵一聲,
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中正式步槍在他手中劇烈跳動,
仿佛一頭狂野的騾子,
子彈呼嘯著飛射而出。
他的目光緊盯著前方,
隻見第二個鬼子的胸口瞬間被擊中,
身體猛地一顫,
踉蹌著向後退去,
最終撞進了灌木叢中。
伴隨著枯枝斷裂的聲音,
日軍的驚叫聲也在雨林中回蕩開來,久久不散。
就在這時,
第三個鬼子剛剛舉起手中的步槍,
準備還擊。
然而,他的動作還未完成,
便被側麵疾馳而來的偵察兵,
如鬼魅般迅速地一刺刀捅進了腰眼。
刹那間,腸子順著刀刃滑落出來,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最後那個掛著伍長軍銜的鬼子見狀,
突然轉身狂奔,
皮靴在泥濘的地麵上不斷打滑,
顯得狼狽不堪。
鄭三炮見狀,迅速甩了甩手中已經打空的步槍,
然後大吼一聲:
“留活口!”
緊接著,他像一頭獵豹一樣,
如疾風般猛撲上去。
伍長的軍刀在他轉身的瞬間劃出了半道耀眼的銀光,
鄭三炮隻覺得左臉被一股淩厲的刀風掃過,
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他敏捷地低頭躲過了第二刀,
順勢用槍托狠狠地砸向對方的手腕。
隻聽“當啷”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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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刀應聲掉進了旁邊的泥坑中。
兩人在腐葉堆裡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近身肉搏。
鄭三炮緊緊地抱住伍長,
兩人在泥濘中翻滾、扭打,互不相讓。
在這近距離的接觸中,
鄭三炮聞到了鬼子領口散發出來的樟腦味,
與他身上的汗臭交織在一起,
讓人感到一陣惡心。
伍長的膝蓋如閃電般迅速頂向他的下腹,
這一擊迅猛而狠辣,
仿佛要將他的內臟都頂穿。
然而,他的反應同樣敏捷,
身形一閃,巧妙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就在伍長的膝蓋落空的瞬間,
他如鬼魅般出手,
反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他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夾住伍長的喉嚨,
指節深深地陷進那軟乎乎的肉裡,
伍長頓時呼吸困難,臉色漲得通紅。
"龜孫,服不服?"
他喘著粗氣,怒吼道,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帶著絲絲寒意。
然而,就在他以為伍長已經屈服的時候,
突然,他瞥見鬼子舌根下閃過一絲金屬的光澤。
那是毒膠囊!
"日你先人!"
鄭三炮心中暗罵一聲,
慌忙鬆開了手。
但為時已晚,伍長已經毫不猶豫地咬破了膠囊,
一股黑色的液體從他的嘴角湧出,
仿佛是死亡的使者。
鄭三炮眼睜睜地看著伍長的瞳孔,
迅速蒙上一層灰色的翳障,
他的身體也像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鄭三炮狠狠地踹了一腳屍體,
心中的憤怒和懊惱交織在一起。
這時,他抬起頭,
正好看見古之月踩著斷枝走了過來。
古之月的蘇北話裡明顯帶著火氣:
"讓你抓活的,抓個球?"
鄭三炮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蹲下來開始扒拉鬼子的口袋。
不一會兒,他從裡麵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
上麵用紅筆圈著曼德勒南郊的等高線。
"連長你看,
這狗日的臨死還想吞情報。"
鄭三炮將地圖遞給古之月,
憤憤不平地說道。
古之月接過地圖,
仔細端詳著上麵的紅圈,
眉頭緊緊皺起。
就在這時,
一陣細微的碎裂聲從他的腳下傳來,
那是腐葉被踩碎的聲音。
突然,東北方傳來一陣壓抑的犬吠聲,
那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是日軍的秋田犬!"
古之月的臉色一變,
他當機立斷地喊道:
"撤!"
他像觸電一般猛地抬起頭,
滿臉驚恐地喊道:
“鬼子斥候隊至少有五十人啊!
就咱們這點人,
根本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聽到這話,偵察兵們臉色劇變,
紛紛開始收攏傷員,
然後毫不猶豫地沿著來時的獸徑狂奔而去。
鄭三炮則背著一名傷兵,
艱難地跟在隊伍最後。
他的後頸處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此刻正被汗水浸泡得生疼。
雨林中的暮色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突然拉下來的,
黑暗像一塊浸滿了墨汁的布,
猛地罩住了整個森林。
鄭三炮一邊喘著粗氣,
一邊數著自己的步幅,
突然,他覺得周圍的植被有些異樣——
原本高大的望天樹不知何時被矮小的棕櫚樹所取代,
而腳下的腐葉層下,
竟然露出了細碎的沙粒。
“連長,不好!
咱們怕是走岔道了!”
鄭三炮心中一緊,
連忙拽住古之月的衣角,
焦急地說道。
就在這時,一股陌生的氣味鑽進了他的鼻尖,
那是烤麵包的焦香與機油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在這潮濕的雨林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不敢怠慢,立刻貓著腰,
小心翼翼地摸上了一個土坡。
然而,當他們看清眼前的景象時,
古之月的太陽穴卻像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突突直跳。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的景象映入眼簾。
那原本整齊排列的英軍帳篷,
如今卻東倒西歪地散落在地上,
仿佛被一陣狂風肆虐過一般。
而那些本應高高飄揚的米字旗,
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嚴,
被雨水浸泡得發皺,
無精打采地垂落在帳篷上,
仿佛是被這惡劣的天氣打敗了一般。
卡車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如同雷鳴一般,響徹整個戰場。
那巨大的噪音似乎要衝破雲霄,
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士兵們忙碌地穿梭在車輛之間,
他們動作迅速而有序,
將毛毯和鐵皮罐頭源源不斷地往車上堆疊。
這些物資在他們手中傳遞,
就像是生命的接力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