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娃娃們啊,
在家鄉的時候就能扛起槍來打鬼子,
現在到了印度,
更是要讓那些英國佬好好見識一下啥叫咱中國的血氣!”
射擊展示被安排在了午後時分的靶場,
陽光熾熱而耀眼。
徐天亮率領著他的一排一班,
總共八個人,
整齊地蹲坐在射擊位上。
金陵話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從徐天亮的口中飄出:
“弟兄們,今天可得把咱們在雨林裡打鬼子狙擊手的本事都亮出來啊,
可彆讓那些洋鬼子小瞧了咱們,
以為咱們就隻會啃野芭蕉呢!”
話音未落,
一旁的趙大虎猛地抹了一把手中的刺刀,
他那東北口音中透露出一股狠勁:
“俺這準頭,在老家的時候,
能打穿麅子的眼睛,
打這靶子,
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與此同時,三百米外,
斯利姆將軍親自選定的胸環靶穩穩地立在那裡。
帆布靶麵在熱風中輕輕搖晃,
仿佛在挑釁著這些即將射擊的士兵們。
孫二狗作為觀測手,
他的河南話壓得極低,
生怕被彆人聽見:
“徐天亮,
你個鱉孫,
第一槍要是脫靶,
老子就把你那瓶鬼子清酒給澆到這靶場上!”
徐天亮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他的金陵話與拉槍栓時發出的清脆響聲交織在一起:
“放心吧,
老子在金陵城打鳥的時候,
用彈弓都能射中麻雀的爪子!”
就在他說話的瞬間,
第一顆子彈如閃電般劃破空氣,
發出尖銳的嘯聲。
然而,這嘯聲的尾音尚未散儘,
遠處的靶心處便突然綻開了一個小小的窟窿。
趙大虎的五發子彈打完,
靶紙中央直接出現個碗口大的洞——
五發全中十環,
彈孔幾乎重疊。
斯利姆將軍手中的望遠鏡突然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這一細微的動作被站在一旁的翻譯員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急忙上前一步,
有些慌張地解釋道:
“將軍說,
貴軍的射擊精度實在是令人驚歎不已啊!”
然而,孫師長聽了這話後,
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用帶著些許不滿的合肥話嘟囔道:
“這有啥好驚歎的?
幾個月前在仁安羌,
咱們的偵察連摸黑去端鬼子的炮樓,
那可是在三十米開外的距離,
摸黑開槍,
槍槍都能打爆鬼子哨兵的頭燈呢!”
說著,孫師長轉頭看向古之月,
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
然後對他喊道:
“古連長,把你那勃朗寧拿出來給大家亮亮!”
古之月聞言,
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勃朗寧手槍的槍柄,
那上麵刻著“覓詩”兩個字,
仿佛是他對這把槍的特殊情感的一種寄托。
他的聲音輕得如同一片落葉,
緩緩地說道:
“師座,還是留著子彈打鬼子吧。”
就在這時,古之月的目光被徐天亮吸引住了。
隻見徐天亮熟練地將湯姆森衝鋒槍架在肩頭,
槍口穩穩地指向移動靶,
那專注的神情讓人不禁想起在克欽族寨子的那個雨夜,
徐天亮就是用這把槍,
在短短二十米的距離內,
如疾風驟雨般掃倒了七個鬼子。
而此時,步炮協同演習也在黃昏的餘暉中正式拉開了帷幕。
劉團長的113團早已在靶場西側布好陣地,
82迫擊炮的炮口昂然指向模擬敵陣的土堆。
斯利姆將軍剛舉起望遠鏡,
第一發迫擊炮彈就尖嘯著落地,
炸飛的紅土足有三丈高,
直接掀翻了作為\"敵機槍陣地\"的竹棚。
\"好炮!\"
孫師長的合肥話蓋過爆炸聲,
\"這炮班的弟兄,
在緬甸雨林裡能用擲彈筒炸鬼子裝甲車,
現在換了正經迫擊炮,
能把鬼子的聯隊部炸上天!\"
斯利姆將軍看著第二發炮彈精準砸中\"敵指揮所\",
鏡片後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知道,這樣的炮擊精度,
在英軍裡也隻有精銳部隊才能做到。
接下來的步兵衝鋒簡直就是一場完美的實戰演練,
其精彩程度堪稱教科書級彆。
徐天亮率領的一排被指定為“攻擊分隊”,
他們在輕重機槍的強大火力掩護下,
如同一群訓練有素的野狼,
以散兵線的隊形穩步向前推進。
每個士兵都猶如雨林中的猿猴一般,
靈活地利用著地形,
時而俯身躍進,
時而側身翻滾,
巧妙地躲避著敵人的火力。
趙大虎和趙二虎兩兄弟更是配合默契,
他們交替掩護,
相互支援,
展現出了極高的戰術素養。
隻見趙大虎迅速投出一枚手榴彈,
那手榴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
精準地落在了“敵戰壕”裡,
隨著一聲巨響,
敵人的防線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緊接著,趙二虎如閃電般躍起,
手中的刺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敵人,
隻一眨眼的功夫,
靶杆上的鬼子軍旗便應聲而倒。
然而,最讓斯利姆感到震撼的,
還要數狙擊手的表現。
孫二狗像一條潛伏在草叢中的毒蛇,
靜靜地趴在一百五十米外的土堆後麵。
他手中緊握著那支繳獲的三八式步槍,
透過瞄準鏡,
死死地鎖定著“敵指揮官”。
當他扣動扳機的瞬間,
子彈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準確無誤地打斷了“敵指揮官”的鋼盔帶。
緊接著,河南話通過步話機傳來:
“鱉孫,讓你嘗嘗老子在雨林裡練出的準頭!”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歎,
而孫二狗並沒有就此罷手。
他迅速調整射擊角度,
將目標鎖定在兩百米外的汽油燈上。
當第三發子彈呼嘯而出,
精準地命中目標時,
汽油燈瞬間爆裂,
火焰騰空而起。
英軍衛兵們不禁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
他們被中國士兵如此精湛的射擊技藝所折服。
而此時,演習已經接近尾聲,
因帕爾的紅土地在陽光的照耀下,
依然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斯利姆將軍的車隊緩緩駛離營地,
車燈在暮色中拖出長長的光帶。
孫師長望著車隊背影,
合肥話突然變得低沉:
\"古之月,你瞅見將軍的臉色沒?
咱新38師的本事,
把英國佬的傲氣打下去半截。\"
古之月望著操場上還在收拾裝備的弟兄們,
蘇北話混著晚風:
\"師長,弟兄們在雨林裡吃的苦,
總該讓洋鬼子知道。\"
他看見徐天亮正幫趙二虎挑腳掌上的血泡,
金陵話帶著笑罵:
\"東北虎你個憨貨,
跑起步來比野牛還猛,
腳掌能不打泡?\"
夜色漸濃時,偵察連的弟兄們圍坐在篝火旁。
老周不知從哪兒弄來半瓶英軍的朗姆酒,
四川話帶著得意:
\"龜兒子些,英國佬的酒跟馬尿似的,
還是咱老家的包穀燒夠勁!\"
孫二狗突然指著星空,
河南話帶著少見的感慨:
\"你們說,等打完鬼子,
咱新38師的弟兄,
能穿著這身軍裝回家嗎?\"
篝火劈啪作響,
火星子竄上夜空。
古之月摸了摸口袋裡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妻子和兒子在火光中漸漸清晰。
他知道,這場演習不僅是給斯利姆將軍看的,
更是給所有在異國浴血的中國軍人打氣——
我們的裝備或許不如英軍精良,
但我們的鬥誌,
永遠是戰場上最鋒利的刀。
當熄燈號響起時,因帕爾的夜空飄起了細雨。
古之月站在了望塔上,
看著營地四周的警戒燈次第亮起。
遠處,斯利姆將軍的車隊燈光已經消失在紅土路上,
但他知道,今天的演習,
已經在英國將軍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
一顆關於中國軍人不可戰勝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