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地瞄準了那些剛剛準備衝鋒的緬兵。
刹那間,槍聲和彈殼跳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隻見那幾個緬兵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被密集的子彈擊中了膝蓋,
他們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
直直地栽進了泥坑之中。
而他們手中的英製步槍,
也在這猛烈的撞擊下,
瞬間摔得粉碎。
古之月站在不遠處,
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一邊伸手摸了摸胸前的指南針。
然而,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指南針的那一刻,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指針正在瘋狂地旋轉著,
這顯然是受到了附近某種強大乾擾的影響。
古之月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附近一定有日軍的電台乾擾器!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
詹姆斯中尉正蹲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
全神貫注地發著電報。
然而,就在古之月想要提醒詹姆斯中尉注意安全的時候,
一枚炮彈突然在他們不遠處爆炸,
彈片四處飛濺。
其中一塊彈片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
瞬間將詹姆斯中尉的耳機線削斷。
但令人驚訝的是,
這位美國佬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發報,
他竟然毫不猶豫地用牙齒咬住了那根斷掉的電線,
繼續與外界保持著聯絡。
他的金發上沾滿了血泥,
看上去有些狼狽不堪,
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古之月見狀,
連忙快步跑上前去,
對著詹姆斯中尉大聲喊道:
“中尉,讓飛機低空掃射東南側的竹林!
那裡有鬼子的狙擊手!”
他的蘇北話在炮火聲中顯得有些突兀,
但卻異常清晰。
詹姆斯中尉聽到古之月的話後,
立刻對著電台發出了指令。
而此時,雨林在炮火的洗禮下不停地顫抖著,
仿佛整個世界都要被這無儘的戰火吞噬。
就在這時,
日軍的九二重機槍突然從樹頂開火,
那密集的子彈如同收割機一般,
無情地掃過了空投場。
古之月看見趙二虎的身影在腐葉堆裡翻滾,
腿上的血染紅了綁腿,
卻還在往機槍巢爬。
\"二虎!\"
趙大虎的怒吼蓋過槍聲,
歪把子機槍轉向樹頂,
曳光彈在榕樹氣根間劃出火網。
詹姆斯中尉突然指著天空尖叫:
\"p40戰鬥機!\"
四架塗著鯊魚嘴的戰機從雲層俯衝而下,
機關炮的轟鳴震落漫天腐葉。
古之月看見緬人開始潰退,
日軍狙擊手的槍聲也暫時啞火,
突然意識到這是絕佳的反擊機會。
“全體衝鋒!”
他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
帶著蘇北話特有的豪放和破釜沉舟的狠勁。
這一聲怒吼,
仿佛是對敵人的宣戰,
也是對勝利的渴望。
“天亮,你帶一排搶占北側高地!”
他的命令簡潔而果斷,
沒有絲毫猶豫。
“三炮,跟我去搶空投物資!”
他轉身對身後的戰友喊道,
手中緊握著勃朗寧手槍,
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敵人。
的子彈如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的射向,
那些舉著砍刀衝來的緬人。
兩個緬人應聲倒地,
鮮血濺在他的靴子上。
他毫不畏懼地踩過日軍屍體,
突然,從屍體的口袋裡掉出一張泛黃的紙片。
他彎腰撿起,
發現上麵用中文寫著“征糧令”,
落款處蓋著55師團的紅印。
空投場的傘包已被血水浸透,
呈現出一片暗紅色。
edicine”的木箱,
裡麵的盤尼西林玻璃瓶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仿佛是生命的希望。
就在他準備將這些寶貴的藥品帶走時,
突然聽到詹姆斯中尉的驚叫。
他猛地轉身,
隻見一個日軍少尉正舉著軍刀向他撲來,
刀刃上的“武運長久”四字,
在炮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雜種!”
古之月怒喝一聲,
手中的刺刀如閃電般迎上去。
日軍刀與中國刺刀相交的瞬間,
火星四濺,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在這一刹那,
他瞥見了少尉胸前的勳章,
那是日軍的榮耀,
也是他們侵略的證明——
那是仁安羌戰役中,
被英軍擊潰的第33師團勳章。
\"你們永遠贏不了!\"
他的蘇北話混著血沫,
刺刀猛地扭轉,
少尉的軍刀\"當啷\"落地,
眼中的光漸漸熄滅。
當最後一架c47運輸機的轟鳴聲,
消失在雨林上空時,
偵察連的弟兄們正圍著空投物資喘息。
徐天亮用繳獲的日軍軍刀割開降落傘,
金陵話帶著笑:
\"三炮,老子現在信了,
鐵鳥真能下蛋,
還是帶藥的金蛋!\"
他轉頭看見小雨正在給鄭三炮注射盤尼西林,
傷員的臉色已不像剛才那樣灰白。
詹姆斯中尉癱坐在腐葉堆裡,
看著手腕上的傷,
用生澀的中文說:
\"古,你救了我的命。\"
古之月沒說話,
隻是拍了拍他肩膀,
望向東南側還在冒煙的竹林——
那裡埋著二十七個日軍和緬人的屍體,
其中三個戴著狙擊手的護目鏡。
\"連長,\"
孫二狗突然捧著個鐵皮盒過來,
河南話帶著哽咽,
\"這是從鬼子屍體上搜的,
全是咱弟兄們的遺物...\"
盒子裡裝著半塊懷表、幾枚國軍徽章,
還有張泡得發脹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年輕士兵笑得像家鄉的麥穗。
古之月摸了摸照片上的人臉,
突然想起在克欽族寨子看見的圖騰旗——
那些用生命守護回家路的弟兄們,
此刻是否也在看著這場勝利?
他抬頭望向天空,
陽光正透過樹冠灑在空投場上,
那些白色的傘包像朵朵盛開的緬桂花,
祭奠著這場用鮮血換來的補給。
\"弟兄們,\"
他的蘇北話在雨林中響起,
\"把傷員抬上擔架,
帶上所有藥品。
鬼子不會善罷甘休,
咱們必須在天黑前穿過魔鬼穀。\"
他看見趙大虎兄弟,
正在給因額頭中彈而犧牲的李富貴整理軍裝,
趙二虎的東北話帶著哭腔,
卻依然堅定,
\"哥,等打完這仗,
咱把富貴的骨灰捎回四川,
他娘說過要給他娶媳婦...\"
雨林的夜風卷起硝煙味,
卻吹不散空投場上的傘花。
古之月知道,
這場戰鬥隻是野人山搜救的一個逗號,
前方還有無數個日軍據點、
無數片沼澤、
無數棵絞殺榕等著他們。
但隻要傘包裡的藥品還在,
隻要弟兄們的刺刀還亮,
隻要回家的信念還在,
這支在雨林裡摸爬滾打的隊伍,
就永遠不會停下腳步。
當第一顆星星在樹冠縫隙中亮起時,
偵察連又踏上了征程。
徐天亮背著兩箱盤尼西林走在最前,
金陵話哼著走了調的《夜上海》,
卻突然改成了《義勇軍進行曲》。
弟兄們起初隻是跟著哼,
漸漸地,歌聲蓋過了雨林的蟲鳴:
\"起來!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
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詹姆斯中尉掏出筆記本,
記下了這句歌詞。
他不知道,這首歌會在未來的日子裡,
成為所有在緬北雨林中浴血的中國軍人的戰歌。
而古之月握著槍柄上的\"覓詩\"刻痕,
突然覺得,這場與日軍和緬奸的傘花之戰,
不過是歸家路上的一道坎——
隻要跨過這道坎,前方必定是黎明。
就在這時,舉著腰刀開辟道路的克欽族向導,
發現遠處叢林中,
幾個緬族打扮的人影在竹林裡一閃而過,
隨著向導的手指方向,
古之月旁邊徐天亮的聲音傳來,
“總被這幾個蒼蠅盯著,太討厭了!
得教教小鬼子什麼是反間計了!”
在行軍的隊伍中,
古之月則低聲招呼幾個排長們,
小聲的商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