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就位，王霆開口：“昨晚又有大事，恒記三位長輩因壓力過大，在龍灣彆墅服用過量藥物去世了。”
阿祥輕蔑一笑：“這三人也太不堪一擊了。”
“太久沒上陣了，都忘了刀口舔血的感覺。”阿棟冷哼：“真是給恒記丟臉。”
聽罷，天九與耀文低頭不語。
王霆瞥了二人一眼，說：“阿祥，他們是恒記老前輩，沒有他們便沒有今日的恒記。
說話留點分寸。”
阿祥點頭：“明白，霆哥。”
王霆轉向天九，問：“天九哥，那邊還順利吧？”
聽到王霆的問話，天九臉色驟變，但作為在恒記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儘管未能達到寵辱不驚的境界，卻也深諳變臉之道。
瞬間的表情變化後，天九很快恢複笑意。
“廟街這邊一切如常，霆哥，您是老大，叫我天九就好。”
王霆語氣溫和地提醒：“那些殺害咱們堂主的人行蹤詭秘，你得當心，畢竟你是恒記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天九勉強扯出一絲笑：“多謝霆哥叮囑，我知道了。”
交談片刻，王霆將目光轉向低頭沉默的耀文哥，略帶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那三位老人家年紀不小，還湊一塊兒玩樂，真有趣。”
環視一圈，他語氣平淡：“恒記容不下閒散之人，他們若已逝，也是理所當然。”
此言一出，阿祥嘴角微顫。
心想剛才霆哥還告誡要謹慎言語，如今卻這般直白，難道所謂的謹慎是指更犀利的措辭？
王霆輕拍桌麵，淺笑：“不過如此也好，即便恒記有所改變，有他們在，格局難新。
如今他們不在，我對恒記的發展充滿信心。”
他望向阿祥：“葬禮的事你著手安排，馬尾、愛蓮以及幾位叔父的歸途，總歸是恒記舊人的最後儀式，務必體麵。”
阿祥起身答道：“明白！”
五人的葬禮定在家族祖墳所在的陵園，那裡有不少友人，屆時會有許多人前來悼念。
王霆雖對這些昔日對手並無敬意，但也無意利用亡者攀高。
既已勝過生者，身後之事，當留一份安寧。
會議結束後，王霆宣布解散。
天九如釋重負般起身離開，阿祥則前往墓園處理事務。
偌大的香堂內，僅剩王霆、阿棟和耀文三人。
王霆拿出煙盒遞給阿棟，“去安排人清理這裡，太臟亂了。”阿棟點頭離去。
房間裡頓時陷入沉默。
片刻後，王霆點了一支煙遞給耀文哥。
耀文抬頭，眼眶泛紅，“阿霆，這些事是不是你乾的？”王霆吸了一口煙，坦然點頭。
“愛蓮……也是你害的？”提及此事，耀文神情痛苦。
王霆沒有回避，“是我授意手下一位高手做的。”
耀文歎氣，“你為何非要趕儘殺絕？你是坐館，完全可以削弱她的勢力。”王霆冷笑，“那樣隻會留下隱患，等她東山再起怎麼辦？”耀文堅定道：“我會盯著她，不讓事情失控。”聽罷，王霆沉默良久。
他問：“大哥，你可知道，阿祥去葵青那天，有多少人反對他？”
他伸出一根手指，“整整一半！這些人不聽恒記的指令，也不買我的賬。
哪怕愛蓮已逝，他們仍堅持守護她的攤位。”
“至於佐敦，當年愛蓮與火爆明關係密切，背後有不少人暗中相助。”
“大哥，若你是我，麵對這兩個棘手的堂口，你會選擇速戰速決，還是儘力安撫，任由敵人伺機反擊？”
聽完王霆真摯的剖析，耀文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伸手取過桌上煙盒，點燃一支。
見狀，王霆嘴角微揚，遞上打火機。
一聲輕響，耀文深吸一口，緩緩閉眼說道：
“抱歉，阿霆，是我的錯覺作祟。”
“這是你比我看得更清楚。”王霆笑著回應，“換作我站在你的位置，若是我傷了你，你也定會如此勸導。”
耀文苦笑，“事到如今，多言無益。
阿霆，你勝了。”
除去馬尾和愛蓮，又清理了三位威望最高的長輩。
即便天九再有異心，也難以掀起大波瀾。
耀文目光長遠，洞察秋毫。
他知道，自今日起，恒記隻餘一姓——‘王’。
“你能走到這一步，還喚我一聲大哥，我已心滿意足。”耀文擺手示意，拖著疲憊之軀離去。
目送他離開，王霆並未挽留。
沒有耀文，便沒有現在的他。
當年被火爆明設計陷害時，若非耀文與之決裂救下自己，或許早已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