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師傅和大家把草叢裡的物品也一一取了出來,放到樹底下,等待回家的鄉親們認領。
爹娘從家裡走出來,看到他們搶來的這些物品,恨的頭都大了,拿起地上的剪刀,衝著土匪就衝了過去,想要捅他們出氣。
廣朋攔住了,說:
“他們早就不會動了,捅他們也沒有意思,你把咱家的米拿回去就行,咋處置還得看保長的意思。”
爹使勁跺著腳,恨恨的說:
“交官,千刀萬剮!”
石師傅走過去,對爹娘說:
“咱們可不能對鄉親說是廣朋擒住土匪啊,這是要結下仇的,將來他們的親屬會來報複,官軍又遠,他們也不是東西,這麼說可是省得找莫名其妙的麻煩。”
爹娘聽著這話,連連點頭:
“對,師傅考慮的長遠,就該如此,為長遠計,不得不防的事情。”
然後,他又走到兩個後生麵前,說:
“他們是偷喝了言老三家治病的藥水才中毒,被我們幾個擒住的,誰都不要貪天之功為己有,你們說對不對?”
“是啊,他們太貪心,結果是自己倒黴催的,自己站不起來是實話。”
看大家一致了口徑,石師傅才迎著保長走過去。
廣朋到那個袋子麵前,一手抄起來交給母親:
“咱家的一碗米就在這裡頭,舀出來就行,”
“那一碗米咱不要了,就給石師傅吧,也算是感謝他的救助之恩。”
正在前行的石師傅聽到這話,趕緊回首,雙手合十:
“出家人懲惡揚善,是本分,不需一點點身外之物。”
說話間,保長帶著鄉親們回來了,大家看到在地上已經麵無人色,瑟瑟發抖的土匪,恨的牙根癢,都想上去出氣,可是卻被石師傅攔住:
“大家且住,今天我們擒住全部土匪,是他們搶了言家大米後又喝了他家當家的那治病的藥水才被擒的,他們也沒有禍害村裡的鄉親們,就是搶了一點糧食和臘肉。以我看,是不是鄉親們先回家清點一下,然後出來認領自家東西,再和保長說說咋處置這些倒黴催的家夥,好不好?”
“石師傅說的很對,就這樣,各家先去清點一下,這邊言老三識字,讓他在本子上記錄一下,比對好了再領。”
他吩咐後生到村公所拿筆墨,搬來桌椅,分彆坐下。
這邊,娘也回家搬來馬紮先讓當家的坐下,又拿出飯碗,接著回家燒開水,準備幫著大家辦好這件公事。
保長說:
“我問問這些家夥是哪裡的,要是和這村裡麵有沾親帶故的,也不好送官啊。”
六個家夥已經幾乎沒有人樣了,連拉帶吐,更加上害怕,早已是萎靡的神色。
保長沒有了山上的驚慌失措,拄著文明棍,威風凜凜,卻又慢條斯理的走過去,逐個的問話:
“你們趕緊說實話,是哪個村的,在言家窪有沒有親戚朋友,要是村裡和言家窪裡沒有人作保,可是要送官砍頭的。”
果然,還是保長有辦法,這一問,明白了,也難怪他們都蒙著臉呢。
三個是鄰村的漢子,平常還是口碑不錯的一個人,喜歡幫辦紅白公事的,言家窪還真有不少人認識他們,可是在言家窪沒有親戚,隻有幾個朋友,和保長也打過幾次照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