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嗎?要是老百姓真心支援,他一個洋鬼子有啥本事搞亂部隊?”郭主持還是予以否認。
“對啊,他們要在全軍推廣這個洋人的戰術,被郭主持頂回去了。”餘總指揮說。
“就是到那個程度了,他們還在全軍搞肅反,弄的人心惶惶。你看,我們不是通過了停止肅反決議了嗎,他們還在反複搞就連起義將軍也不相信,一起暗殺了弄的起義的戰士都跑光了。”常執委很是感慨。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郭主持感歎說。
廣朋自始至終不再摻和這個話題,當常執委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廣朋卻想到了在子午縣起義的李團長的事情,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
一行人到了總部,果然老遠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以及深遠的堯王山茶葉香味,這讓廣朋有了一種突然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六區,回到了自衛團打野豬炒茶葉的時光,一種來自家鄉的味道,撲麵而來。
“孫老板,你看我把誰請來了?”常執委大聲說。
“哎呀,廣朋連長,久違了久違了!”一身香雲紗涼綢的孫老板迎著廣朋走了過來,熱情的行著抱拳禮。
果然有了生意人的氣息,麵麵俱到,禮節上非常合適,不越雷池一步,而且讓任何人都感到非常舒服。
難怪曆朝曆代都不許經商,原來就是怕這種高貴的氣質,與儒學官僚那種偽裝出來的禮節形成對比,顯現出他們的虛偽與假道學的麵目。
就如同今天戰場上那個表演的神仙一樣,與真正學問明明一竅不通,卻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欺世盜名,戕害生靈!
“好,歡迎老朋友給我們送茶葉,不知道還有什麼好東西,也一塊拿出來吧。”廣朋還是那個大咧咧的樣子。
“東西肯定有,我從桑城過來,肯定帶來家鄉的消息,但是先要等郭主持宴會結束再說。”他的話裡麵不帶任何色彩,但是深交的好處,就是可以從細微處看出風雲變色,廣朋已經從他的神色感受到,一種黑雲壓城的氣息迎麵撲來。
宴會結束的很晚,中間不斷有軍長師長的過來報告繳獲與戰場進展情況,因為都是大軍迅速進展的好消息,倒也不影響宴會的氣氛,孫老板隻是一心一意喝酒,根本對這些事漠不關心。
最後的時候,孫老板對郭主持說:
“鄙人回桑城縣堯王山運茶,順路到廣朋連長老家路過就去看了一下,他母親托人寫了一封信讓我帶給他,我在這裡交給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當然可以,謝謝孫老板對我軍的關心,尤其感謝你不往老朋友啊。”餘總指揮與孫老板所有交往,當然不會有什麼看法,而且充滿感激。
廣朋卻頭腦嗡的一下:
“怎麼了,娘怎麼自己回言家窪了?房子怎麼樣?媳婦和孩子呢?”
“這是老太太托人寫的,我可是沒有打開看過,是借助送茶社捎過來的。”孫老板把信遞了過來。
常執委打開看完,不做聲,又交給了郭主持。
郭主持接過去仔細看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對廣朋說:
“信裡啊,就這麼幾件事,母親安然回家,身體無恙,你大哥照顧得非常收到,讓你放心;二是,你家老房子在鄉親們幫助下贖回來而且修好了,也是讓你在隊伍上放心。第三嘛,廣朋可要做好準備了,你不要有壓力。”郭主持沉吟了一下,再次喝了一杯茶水,眼睛同情的看著廣朋。
“說吧,啥生離死彆的事情我沒有見過,我從生死線邊上走了好幾圈都沒有被閻王爺收留,還有啥壓力不壓力的。說吧。”
“是關於你夫人賈氏和兒子的消息。”常執委說。
“說吧。”
“家裡房子被惡人霸占,外出逃難的老太太和賈氏得知,你夫人帶著孩子回家與惡人理論,結果,被他們毆傷後逃走,多方尋找至今無下落,據外出人講,在幾十裡外的路邊見到有衣著相似的母子二人被人殺死,很可能就是……”
話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巨脆響發出,這是桌上的一個茶杯被廣朋的手指一下子捏碎,緊接著,碎瓷片正在被他用手指碾成粉末,他那白淨的臉麵變得發紫,青筋暴起!
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孫老板一下子站起來走到廣朋身邊,用手拍著他的後背,輕聲說著:
“都怪我,怪我沒有看好……”
“怪你什麼,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帶來了家鄉的信,也帶來了家鄉的情況,我們一起感謝你啊。”廣朋知道他已經失態到快要說出不該說的話,馬上打斷了他,很冷靜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