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懸在半空，江若星沒伸手去接，隻是看向一旁的江月寧，“姐姐這段時間怎麼樣？”
這時候的江月寧正靠在沙發上，手中抱著一個玩偶，靜悄悄的。
“還是那樣，”蘭姨抬手指了指腦袋，“還是不清醒。”
江若星手指輕撫著指間的鑽戒，道：“你先下去吧，我陪姐姐說會兒話。”
這是她每次的習慣，蘭姨已經習以為常，將茶水放下，微微躬身，“好的二小姐。”
江若星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屋內的環境，還是之前的裝飾，這麼多年沒有改變。
她微垂目光，落在江月寧身上。
沒被歲月浸染的眼睛透著一股天真無邪，長至腰際的頭發仿佛一張天羅地網能把人給勾住，長開的五官依舊靚麗，甚至比從前還要魅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也好像從未失去過。
到底還是長大了。
傻子也會長大的。
隻不過除了一張臉，什麼也不剩了。
“姐姐，我要訂婚了。”
她上一次來這裡已經是半年之前，現在接手了江家的生意，在公司裡麵曆練，又國內外跑，根本抽不開身，如今再踏足這裡就是為了告訴江月寧這個消息。
她抬起手，中指上戴著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在燈光下十分耀眼。
“姐姐，你會恭喜我的，對吧？”
她對上江月寧呆滯的眼神以及茫然的瞳孔，唇角輕輕勾起，“桑朔說她不喜歡你了。”
“本來想讓你也去現場的，可是爸爸媽媽都不同意呢，他們說你的病情不穩定，怕你當場發瘋，毀了我的訂婚典禮。”
“從前我視你為榜樣呢，一心想要超越你，可是現在，我忽然又覺得沒什麼意思，畢竟你什麼都沒有了，我和一個傻子比什麼呢……”
她居高臨下，如同看螻蟻，“姐姐，你好可憐啊......”
江月寧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前麵還會看她，後麵大概是覺得無聊，靠在沙發上認真看動畫片，一頭絲綢般的頭發順著肩膀滑落，徒餘美貌。
沒有回應，江若星也覺得沒有意思，說了一會兒便打算離開。
桌上的茶水已然放涼。
走到門口，她又偏頭往裡瞧了一眼，隨後漫不經心地從昂貴的包裡掏出一疊現金遞到蘭姨麵前，“天氣冷了，去給姐姐買幾身衣服吧，保暖一點的。”
這一看數目就不少，蘭姨嘴角帶笑接過，一臉諂媚，“好的二小姐。”
直到人離開，江月寧才抬起眼，靜靜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
蘭姨瞧著她這副模樣，搖了搖頭。
如今桑家和江家的聯姻在外傳得沸沸揚揚，江氏股票大漲，所有人都誇讚江若星美貌能力強，有江家曆代家主之姿，誰還記得江家這個傻了十多年曾被所有人看好的大女兒。
所謂的才貌雙全，在十年光陰裡，早就什麼都不剩了。
聽說那位桑總，十年前和大小姐可是青梅竹馬，不知道怎麼就和二小姐走到一塊兒去了。
“傻子就是傻子，命不好，就算出生在豪門又怎麼樣，還不是沒福氣享受。”
她歎口氣，掏出剛才收到的現金數了數，從裡頭抽出一百塞到了江月寧口袋裡，其餘的則是收到了自己的包裡麵。
“二小姐讓我給你買幾身衣服，反正你也不出席訂婚儀式，買了也是浪費，這錢我就收著了，明天一早我去菜市場買隻雞來補一補，最近照顧你可辛苦了。”
江月寧抬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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