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在一起了，江月寧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該告訴的會告訴他。
齊硯洲盯著麵前的那道菜，思緒卻不在上麵，“親生的，姓江？”
江月寧夾起一片菜葉，嘴巴有些苦澀，思緒也在遊離，“沒做過親子鑒定，但應該是親生，嗯，姓江。”
齊硯洲看著她半天也沒往嘴裡喂一口，頓了頓，沒再顧得上問她以前那些事，“是沒胃口還是不喜歡吃？”
菜都是她常吃的，江月寧肚子空空，但確實沒什麼胃口，往嘴裡強塞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去了，她抿了下唇，“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齊硯洲將菜推到一邊，朝她伸出手，語氣誠懇得不行，“過來我抱抱。”
他的袖口卷起，燈光打在他的小臂上，隨著指尖的動作，小臂上的青筋乍現，過分性感。
江月寧將目光從手臂上移開，落到他的臉上，見他對目前的身份實在適應得過快，額角抽了一下，轉移話題，“你還有其它想問的嗎？”
見她沒動，齊硯洲長臂一拉，就將她扯了過來，感受著柔軟的觸感，他內心升騰起巨大的滿足，聲音也低了下來，帶著特有的腔調誘哄，“暫時沒了，以後問行不行？”
被猝不及防地圈住腰，江月寧的身體出現微麻的異樣，下一秒她妥協般地靠在他懷裡，微垂著眼睛強調，“有時效的，以後我不一定想說。”
齊硯洲認真瞧著她卷翹的睫毛，聲音柔得不像話，“作為你的男朋友，都沒有一點特權？”
江月寧很公正地道：“沒有。”
“行，”齊硯洲氣笑了，“那今晚，我慢慢問，行不行？”
江月寧：“不行，我困了。”
齊硯洲想笑，“我看你是不打算告訴我？”
江月寧抬眼，聲音裡帶了幾分不滿，“都說了有時效性。”
齊硯洲一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托，瞬間她整個人都依偎在了自己懷裡，鼻間的香味激得他腦子都在神遊，聲音啞得不行，“那你睡著，我問著，你想回什麼就回什麼，行不行？”
距離實在太近，江月寧還不太習慣，隻能盯著他胸前的那顆紐扣看，拒絕，“不行，你打擾我睡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齊硯洲抓住她的手，捏在手裡，“那你說說什麼可行？”
“你就不能現在問？”
趁她現在還想說，再不問就沒機會了。
齊硯洲：“那我想想，我應該問什麼……”
以前有很多想問，驟然知道她是江家千金，還曾聽過她一部分八卦，齊硯洲忽然不知道要從哪裡問起才能不碰到她的傷口，很多事情都好像清晰了起來，比如她為什麼隱瞞，為什麼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為什麼總是藏著很多秘密……
他想起了他們的相逢，想起了保姆口中的大小姐，想起了那些畫，想起了傅書瑤的欲言又止，想起了她的傳聞，像一顆絢爛的流星劃過天際，最後又悄然墜入穀底。
他不想問了，什麼也不想問，隻想緊緊地抱住她。
十年太長，是溟滅、是遺忘、是痛苦折磨傷痕累累，最後又隻能用一句簡單的話概括的十年。
他恨沒有早一點遇見她。
最終，他隻是撩了撩她的頭發，什麼話也沒說。
江月寧卻是按住了他作亂的手，認真道：“齊彧，我是真的傻了，傻了快十年，沒騙人。”
齊硯洲頓了下，開心她會主動告訴自己，也心疼她的遭遇，一顆心泛滿酸澀，“沒關係，都過去了。”
江月寧有幾分疑惑，聲音都沉了下來，“你不在乎彆人說你喜歡一個傻子嗎？”
齊硯洲道：“你不是傻子，你比他們都聰明。”
江月寧久久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她陷入了思維怪圈，一會兒走出來，一會兒又忍不住陷進去，如此往複，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