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獸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獠牙,語調拉得悠長道:“神子殿下說,公主殿下若是答應陪侍神子殿下三天,神子殿下便會見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歸海白鷗臉上的冷靜瞬間裂開一絲縫隙,她的瞳孔微縮,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說什麼?”
歸海白鷗聲音微微發顫,卻依然努力維持鎮定。
“不是我,是神子殿下,他說公主殿下若是答應陪侍神子殿下三天,神子殿下便會見公主殿下。”那妖獸搖了搖頭,又將那個條件重複了一遍。
歸海白鷗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她沒想到李苟竟會提出這樣的不堪條件。
“李苟那家夥……把本公主當什麼了?!”歸海白鷗咬牙道。
“那公主殿下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答應,在下便帶公主殿下前去麵見神子殿下,若是不答應,我等便恭送公主殿下離去,當然,公主殿下也休想帶走吳國都城任何東西。”那妖獸眼神虛眯道。
“本公主……”
歸海白鷗剛想拒絕,卻是聽到掛在城牆上的歸海白浪急切出聲。
“姐姐,這個條件比起你弟弟我的性命來,實在不算什麼,直接答應便是。”
歸海白鷗聞言如遭雷擊,俏臉頓時煞白。
雖然他們作為皇族,姐弟感情並不深厚,但聽到自己想要營救的弟弟說出這樣的話,歸海白鷗很是心寒。
歸海白鷗轉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歸海白浪,那眼神中再無半點憐憫和情感,隻有淡漠。
隨即,歸海白鷗回過頭看向那隻負責通秉的妖獸道:“你們神子殿下的條件,本公主答應了,帶路吧!”
那妖獸見歸海白鷗答應,頓時露出不過如此的神色,側身一讓,伸手示意道:“公主殿下,請。”
飛舟緩緩下降,歸海白鷗一躍而下,白裙翩然,宛如天鵝落水,無聲無息地站在妖獸身前。
她隨手一揚,飛舟化作一道銀光收入儲物袋。
踏入吳國都城,歸海白鷗感受到一股厚重而冷冽的氣息彌漫四周。
周圍的妖獸戒備森嚴,每一雙盯著她的眼睛都透著警惕與敵意。
可歸海白鷗沒有任何懼意,昂首挺胸,氣質如寒梅般高潔而不屈,一步步跟隨妖獸朝城內走去。
吳國都城內,街道人來人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妖氣。
歸海白鷗一路行來,卻是有些恍惚。
因為,吳國都城的情景,跟她上次來的時候,隻是多了許多妖獸而已。
不過這些妖獸,無論是化形的妖獸,還是沒化形的妖獸,除了對人族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並沒有任何欺辱和殺戮的現象存在。
人族無論是凡俗中人還是修士,以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現在依舊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而讓歸海白鷗恍惚的是,這裡不像是一個被妖獸占據的城池,反而像是一個人族和妖獸和諧共處的幻境。
可歸海白鷗當然知道,這裡並非幻境,而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歸海白鷗也知道,這座城池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景象,一定是因為李苟的存在。
畢竟,李苟就是吳國修士。
正想到這裡的時候,那負責通秉的妖獸卻是帶著歸海白鷗來到一處顯得有些熟悉的行宮。
看到這處行宮時,歸海白鷗瞳孔微微顫動。
因為,這行宮正是當初她來吳國都城參與諸國商討結成九國盟時所建的。
那方她專門用來沐浴的靈池,依舊在行宮之內,隻是此時已經乾涸,而且沒有陣法隔絕。
此刻,一個身著青衣的青年男子,正負手站在乾涸的靈池邊,靜靜佇立。
歸海白鷗幾乎隻是看到那青年男子的背影,便一眼認出,那男子正是李苟。
“神子殿下,這位公主殿下已經答應了您的條件,小的便帶這位公主殿下過來了。”那負責通秉的妖獸上前恭敬道。
“嗯,你可以下去了。”李苟擺了擺手。
“是。”那妖獸稱是而去。
待那妖獸離去後,李苟轉身看向歸海白鷗似笑非笑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方靈池吧。”
“你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卑鄙無恥!”歸海白鷗冷然道。
“這話說的,在下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怎就卑鄙無恥了?”李苟笑問。
“哼,以前你偷偷潛入此方靈池偷看本公主沐浴,還乘人之危和本公主做交易,不是卑鄙無恥是什麼?”歸海白鷗冷哼道。
李苟摸了摸鼻子道:“在下以前就說過了,在下並非有意闖入此方靈池,更無意偷看公主殿下,至於乘人之危,更是無稽之談,在下救了公主一命,公主報答在下也是應該的。”